装出一种略带讥讽的礼貌语气,现在一下变了。
此刻是惯于发号施令,惯于让全世界的人都俯首听命,哪怕是歇洛克·福尔摩
斯也不例外的主宰的专横口气。他们彼此用目光打量对方。现在他们是敌人,公开
宣战、不共戴天的敌人了。亚森·罗平又说,声音有点紧张:“先生,有好几次您
挡了我的路。这已经过分了。我也不愿浪费时间,来破您的圈套了。我把话说在前
面,怎样对待您,取决于您的回答。您到底知道了什么?”“先生,我再重复一遍,
一切。”亚森·罗平压住怒火,用哽塞的口气说:
“您知道什么事情,我来说吧。您知道我以马克西姆·贝尔蒙的名义……
改动了代斯唐热先生承建的房子。”“对。”“十五所中,您找到了四所。”
“对。”“您还有其他十一所的地址。”“对。”“您大概是昨夜从代斯唐热先生
家里找到的。”“对。”“您推测这十一处房子中,肯定有一处被我留下,供我和
我的朋友需要时使用。因此,您交给加尼玛尔去查找。”“没有。”“这是什么意
思?”“就是我单独行动,独自查找。”“那我就什么也不必担心了,既然您落在
我手里了。”“只要我在您手里,您就无可担心。”“这就是说,您不会留下?”
“不会。”亚森·罗平又走近英国人,轻轻地拍拍他的肩:“先生,听我说,我没
有兴致跟您斗嘴皮。对您来说,不幸的是您不可能让我失败。因此,我们把事情了
结吧!”“了结吧。”“您要向我保证,在这条船进入英国水域之前不企图逃走。”
“我向您保证,我会想方设法逃走。”福尔摩斯不服地回答。“可是,您明白,只
要我一句话,就能使您办不成事。这些人绝对服从我。我只要稍一示意,他们就会
把锁链套在您脖子上……”“锁链会断的。”“……把您扔进离岸十海里的海水里。”
“我会游泳。”“答得好!”亚森·罗平大声笑道,“愿上帝原谅我,我刚才是说
气话!
原谅我,大师……我们来作结论吧。您同意我为自己和朋友采取必要的保安措
施吗?”“随您采取什么措施。不过没用。”“我同意您的看法。不过我采取了,
您不能怪我。”“这是您的事。”“好。”亚森·罗平打开门,叫来船长和两个水
手。他们抓住英国人,把他全身搜了一遍,捆在船长的铺位上。
“行啦!”亚森·罗平吩咐道,“说实在的,您特别顽固,形势又特别严峻,
我才不得不冒昧……”两个水手退了出去。亚森·罗平对船长道:
“船长,留个船员在这儿照料福尔摩斯。您自己尽可能陪陪他。叫大家尊重他,
他是客人,不是囚犯。您的表几点了,船长?”“两点五分。”亚森·罗平看看自
己的表,又看了看舱壁上的挂钟:“两点五分……? 就算是吧。到南安普敦要用多
长时间?”“不开快的话,九个钟头。”“你们用十一个钟头吧。在那班邮船离开
南安普敦之前,您不能靠岸。
邮船午夜离开那里早上八点到勒阿弗尔。您听清了,对吧,船长?我再说一遍,
如果这位先生搭上那班邮船回到法国,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危险,所以,您不能在凌
晨一点以前到南安普敦。”“明白了。”“别了,福尔摩斯先生。明年在这个世界
上或者在另一个世界上见吧。”“明天见吧。”几分钟后,福尔摩斯听见汽车开走
了。“燕子”号的机舱里,蒸气机立即大吼起来。船起碇了。
将近三点钟时,船出了塞纳河河口,进入茫茫大海。歇洛克·福尔摩斯被捆在
床上,沉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两大对手讲好交战的第十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法兰西回声报》
发表了一篇有趣的花边新闻:
昨天,亚森·罗平对英国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下了逐客令。命令于中午送达,
当天付诸实施。凌晨一时,福尔摩斯已在南安普敦下船。
六、亚森·罗平再次被捕
从早晨八点起,十二辆搬家马车把布洛涅树林大街与比若大街之间的克莱沃街
塞得满满的。住在8 号五层楼的费利克斯·达韦先生要搬家。把同幢六楼和相邻两
座房子五楼合为一套房子的迪布勒伊先生也在同一天把他收藏的家具搬走。每天都
有一些外国记者通讯员到他家来参观这些家具。这两人搬家完全是巧合,因为他们
彼此并不相识。
本区的人注意到了一些细节,但后来才说出来:十二辆马车,没有一辆写有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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