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您还等什么?”“等什么?”“是呀,加尼玛尔带着手下就在外面,
为什么不进来?”“我让他别进来。”“他同意了?”“我请他帮忙,附有明确的
条件。再说,他认为费利克斯·达韦不过是亚森·罗平的一个同谋。”“那么,我
换一句话,重复我的问题。您为什么单枪匹马进来?”“我想先和您谈谈。”“哈
哈!您有话要和我谈!”这个念头似乎特别让亚森·罗平感到有趣。在这种情况下,
居然有人更喜欢说话,而不是动手。
“福尔摩斯先生,很抱歉,没有椅子让您坐。您看这个破箱子能坐吗?
或者坐到窗台上?我相信,要是有杯啤酒准受欢迎……您想要黑啤还是黄啤…
…? 可是您请坐啊……”“来这套没用,我们谈吧。”“我听着哩。”“我的话不
长。我在法国逗留的目的并不是逮捕您。我所以被迫追缉您,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
能达到我的真正目的。”“什么目的?”“找到蓝钻石!”“蓝钻石!”“当然。
因为从布莱尚领事牙粉瓶里找到的蓝钻石是假的。”“确实是假的。真的被金发女
人寄走了。我让人仿造了一颗,由于当时,我对伯爵夫人的其他首饰有些打算。又
由于领事已经受到怀疑,那金发女人为使自己免受怀疑,便把假钻戒塞进领事的行
李中。”“您留下了真的。”“当然。”“这枚钻戒应当给我。”“十分遗憾。不
可能。”“我答应过德·克罗宗伯爵夫人,我要拿到它。”“它在我手里,您怎么
拿得到?”“正因为它在您手里,我才要拿到。”“我会把它还给您吗?”“自愿
还给您吗?”“我买下它。”亚森·罗平突然一阵开心:
“您真不愧是英国人,谈这件事就像谈生意!”“这是笔生意。”“您给我什
么?”“代斯唐热小姐的自由。”“她的自由?可我还不知道有什么证据可以抓她。”
“我会向加尼玛尔先生提供必要的证据。没有您的保护,她会被捕的,也会。”亚
森·罗平又哈哈大笑:
“亲爱的先生,您付给我的是张空头支票。代斯唐热小姐很安全,什么也不必
担心。我要别的东西。”英国人犹豫起来,显然很为难,颧骨上现出些微红晕。突
然,他把手搭在亚森·罗平肩上:
“如果我提出……”“给我自由?”“不……但是,我可以出去和加尼玛尔商
量一下……”“能让我考虑一下吗?”“可以。”“嗨!上帝呵!这东西有什么用!
这鬼机关不肯动!”亚森·罗平气恼地推着壁炉的大理石板线脚。
他压住一声惊叫。事物真是反复无常,运气出乎意料地回来了:这一次,大理
石板在他手下动了起来。
有救了,又能逃走了。既然这样,又何必接受福尔摩斯的条件?
他左右来回踱着,好像在思考答案。然后,他也把手搭在英国人肩上:
“福尔摩斯先生,我想好了,我更喜欢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儿。”“可是……”
“不用,我不要谁来帮助。”“如果加尼玛尔抓住您,那就完了,他们不会放过您
的。”“谁知道呢?”“唉!您这是发疯。所有的出口都被看住了。”“还有一个。”
“哪一个?”“我要选择的那个。”“废话!您已是瓮中之鳖了!”“还不是。”
“为什么?”“因为我持有蓝钻石。”福尔摩斯掏出表:
“现在是三点差十分,三点整我叫加尼玛尔进来。”“我们还有十分钟可以说
话哩!福尔摩斯先生,用这段时间来满足我的好奇心吧。请告诉我,您是怎么搞到
我的地址,得知费利克斯·达韦这个名字的?”福尔摩斯一直观察着亚森·罗平。
亚森·罗平那份兴致让他不安。不过,他很愿意说出来,因为他的虚荣心可以从中
得到满足。他说:
“您的地址?我是从金发女人那儿得到的。”“克洛蒂尔德!”“正是她。您
记得……昨天上午……我准备用汽车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给女裁缝挂了个电话。”
“确实。”“后来,我明白了,那女裁缝就是您。昨夜在船上,我努力回忆。我的
记忆力也许还是值得炫耀,我记起来您的电话号码是……73。依靠您‘改造’过的
建筑物的那份名单,我今天上午十一点回到巴黎以后,就很容易在电话本上查到费
利克斯·达韦先生的姓名地址了。然后,我就请加尼玛尔先生帮忙。”“佩服佩服!
第一流的本事。我深感折服。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您还是赶上了从勒阿弗尔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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