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高梨前往警察局,去会见片冈警长,把昨天与自由撰稿人浅见谈的、关于平野洋一的死亡地点的情况告诉了片冈,但片冈只是“嗯嗯”地无精打采地应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听。
可是,谈得正热闹的时候,有个电话找片冈。从邻座部下的手中接过电话的时候,只听他非常轻松地说了一句:“啊,是你老兄吗?”可一听对方说的事情,片冈简直就像吵架似地喊道,“什么……?”
之后,片冈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跟电话那头谈着,然后说了句:“请稍等……”用手捂住电话听筒,回过身来对高梨说,“高梨,真对不起,你能否暂时不要回东京?”
“啊,可是可以,不过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平野洋一开的那辆租车好像被找到了,我马上就去确认一下。请告诉我你住在哪?”
“我今晚就住在这里,已经订了华盛顿饭店。”
“那就请呆在那儿,拜托了。”
片冈一出去,警车就立即响着警笛出动了。
事态似乎要迅速地向前发展。
高梨决定照片冈说的,在饭店待命。
警方传唤高梨时,他刚住进华盛顿饭店,冲了个凉。听说平野的尸体好像被发现了,这一消息真令人冷不丁地一哆嗦。
高梨坐上警方派来的警车赶往现场。
很意外地看见那个浅见和安达理纱在现场。听警察说,发现尸体多亏了那俩人找到了那辆租车。
然而站在水坝的堤坝上,看见平野洋一的尸体的时候,高梨不禁毛骨悚然。那是就在几天前,还在同一屋檐下工作的人。他已经完全变成冰冷的尸体,横躺在水泥上。
高梨就像死后僵硬了那样,身体缩成一团,拼命抑制住一阵阵涌上来的恶心。
从水坝现场一回到警局,就再次进行了情况汇报。高梨像昨天对浅见说的那样,说平野曾说过暗示自杀的话。警察追问他知不知道原因,但那原因是不可能知道的。
那个叫浅见的自由撰稿人听了警方的情况汇报后,再三称平野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他建议警察应该尽快决定侦破方针。
下午6点早就过了,相关人员终于获得了自由。
高梨撇下因好事而要再在警局待一会儿的浅见,与安达理纱一起,用出租车送平野的母亲回家。
理纱母亲等几位前来看望的客人已经在平野家了,大家凄凉地伫立在葬礼的花圈下,迎接郁江的归来。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郁江就像要往那些人中倒去似的,踉踉跄跄地走着。
“真可怜……”
理纱目送着平野的母亲,含着泪小声说道。听说确认尸体身份的时候,她坚强得令警察都感到吃惊,可到底还是有着柔情一面的女人。
“安达,到那边喝杯茶,调整调整心情如何?”
高梨试着邀请安达,原打算她不同意也没什么。
“好的。”
理纱竟意外地答应了。到底是精神上受不了了,这个时候的女人是异常脆弱的。
高梨一边说着“喝点茶什么的……”,一边向华盛顿饭店的餐厅走去。
要进饭店的肘候,理纱好像有点顾虑,但立即就跟在高梨后面进去了。她似乎意识到这并不是情人旅馆,而是举行婚宴、宴会的设施齐全的都市型饭店,进这都觉得拘束就可笑了。
这些心理活动,高梨看得一清二楚。
无怪乎服务台要自夸,顶楼餐厅的氛围是相当不错。一看菜单,大概都是法国菜。
“咱们吃点什么吧。”
离梨问道。理纱好像很吃惊似地看着高梨,第一次摇了摇头。
“不……我只想喝点咖啡。”
“是这样啊。”
高梨也不勉强,点了红茶和咖啡。侍者觉得很奇怪,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真是个坚强的人啊。”
高梨把在水坝上的情形说给理纱听。
“我这人胆小,一看见尸体,就害怕得两腿发软。”
“我也很害怕的,可是阿洋——平野,我和他是儿时的好朋友,所以……”
“儿时的好朋友,那么说电是恋人吗?”
“什么?怎么会呢?”
“哈哈哈,不用隐瞒了。可是,你知道那个水坝湖是他的出事地点,是因为那是你和他回忆的地方吧。”
“不是那样的,不是我哟。”
“但并不是那个浅见想起来的吧。”
“是的,那倒是,可是……”
“喂,瞧瞧!果然不是那样吗?”
理纱正要辩解的时候,红茶和咖啡送上来了。
俩人各自往自己的红茶和咖啡里放着糖,一阵子都沉默不语。
“警方好像认为是自杀,可关于平野死亡这件事,你难道没有想起什么吗?”
高梨问道。
“不,什么也想不起来。可是,平野应该不会自杀的呀。”
“哦,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前阵子他回会津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自杀的迹象,而且岂止是没有,听说他说的都是些充满希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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