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什么呢?”
岩永科长似乎不开心地皱着眉头问道。
“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是那样。”
“什么?第六感吗?现在是不是流行这个?”
岩永笑了笑说:“那么可以请您放心了。”便站起身来。
简直就像片冈对那个浅见说的一样,片冈自己也被别人这么一说。其他同事也对片冈的说法态度冷淡。
一到10点,高梨继仁就来了。
“调查情况怎么样了?我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出诊了,再不回东京就麻烦了。”
高梨傲慢地问道。
“似乎得出了结论,认定为自杀。”
片冈把脸转向一边说道。
“是嘛,那……”
差点要说“那太好了”似的。
(真是讨厌的家伙。)
片冈明显地表露出一副讨厌的神情,甚至想还不如这个家伙是罪犯才好呢。
想一想,如果说拥有杀害平野动机的人,这个叫高梨的家伙也很有可能是其中一人呢。
而且从医生的立场来说,也具备获得毒药的条件。
可是,高梨不在场的证据已经由去东京出差的警察调查确认过的。平野死的当晚,商梨和他父亲一起出席牙科医生会的会议,从二次聚会到三次聚会①,一直搞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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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正式集会或宴会结束后再于别处举行的宴会。
“您可以回东京了。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会和您联系的。辛苦了。”
“你还是赶快回去吧。”片冈心里这么想着,可还是向高梨鞠了个躬。
桌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片冈突然觉得一阵空虚。奇怪地非常想念起那个叫浅见的、似乎很可恶的自由撰稿人。
“凭直觉和常识……”浅见这么说。他说凭直觉和常识,断定这案子是他杀。因他那种蠢话,自己在调查会议上发牢骚,但片冈并没有浅见那种能够确信的证据。
可是,片冈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事情是浅见说的那样。虽然很模糊,可有预感头脑聪明的罪犯干得是相当漂亮。
片冈拿过电话,要接线台接到若松鹤屋饭店。
虽说一样是饭店,但若松鹤屋饭店不是像华盛顿饭店那样现代化的建筑,而是像西式旅馆一样,电话那头传来了沙哑的老头的声音。
“那个……浅见……四〇三房间的客人在吗?”
片冈觉得他好像回过头去问谁,于是听见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不在。”
“他刚才出去了。”
老头回答道。
片冈好像漏钓了一条大鱼似的,悔恨、生气地抱着脑袋。
4
也许是到了春假,虽说是刚刚开店,但“风待亭”里已经有三对年轻的客人了。感觉像是高中生,顶多是大学生,连原以为非常年轻的理纱都觉得不好意思。
“真是个好店啊。”
浅见往店里巡视了一圈,悠闲地说道。相当宽敞的空间里不规则地放着大木桌子,上面装饰有许多干花。
“万华楼也是那样的,像这种布置的店在这儿有很多,大概是因为地价便宜吧。”
老板认识理纱,对他们鞠躬说道“欢迎光临”,并颇有意味地朝浅见望去。
理纱还是会津女子高中一名学生的时候,就是这儿的常客,但一次也没有和男人一起来过。老板误会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理纱没有理会老板的猜测,选了张不太引入注意的最靠里的桌子坐下。
浅见随便地说了声:“给我来杯咖啡。”就只顾着各个桌子上放的大学笔记本了。
理纱站起身,拿了三本笔记本过来。笔记本一般是从前面开始记的,所以是按照日期排列,但因为有好几本笔记本胡乱地散在桌上,整体来说,记录的顺序还是杂乱无章的。
笔记本上的字基本上都是圆字体,写的东西也大多是些没有分寸的话。据说因为色情漫画的泛滥,青少年的性意识相当紊乱,所以大体上有思想准备,知道其中会有些相当下流的话,但和理纱学生时代没有太大变化。
——吉本的发型真土气;
一一冈本与年轻的丑女人约会……真令人吃惊啊;
——今天,堀山数子给我巧克力了,这样我死都乐意啦:
——厚脸皮的混蛋!被菊地抛弃了都不知道。
这些都是最一般的,其中也有关于人生烦恼的唠唠叨叨的长篇大论。
一篇一篇读,能够窥视现在年轻人的内心,是相当有意思的。可是浅见和理纱并不能在这儿悠闲自在地看每一篇文章,他们分工合作,各看七本笔记本。
“啊?”
浅见发出一声感动声。
“是这个吧。”
在浅见指的那一页的上方,写着“送给芳”,只有四行文字,下面写着“199×年3月×日洋”。
如果我死了
请来到回忆的勇之墓
而且,为了一无所成的我报仇
“什么,这是?……”
理纱不禁发出孩子气的叫声。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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