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见也随声附和道。
即使反复读多少遍,其中的意思非常明确,但也非常令人费解。
就算客气点讲,这字写得也不能算好。把“报”字写成“打”字,而且也许是“墓”字的一横忘了写,后来勉强补上去一样,和另外一横重叠在一起了。
“这个勇指的是谁?”
被浅见这么一问,理纱只有歪着脑袋:“嗯,这个……”
“难道只有问绿川吗?”
“那么,请给她打个电话吧。”
浅见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理纱查了一下大内宿山本店的电话号码,拿起了装饰得古色古香的电话机。
要是她那个婆婆接的该怎么办,理纱非常害怕,但是幸好电话那头传来了芳枝的声音。
“啊,理纱,喂,洋一死了,你知道了吗?”
芳枝突然压低声音,断断续续地快速说道。
“是的,我知道。昨天我们别过后,去了若乡湖,发现了洋一开的车,后来很快又找到了他的尸体。”
“啊,是那样吗?”
芳枝颇有怨气地说道。
“可是你也该告诉我一声呀……”
“不行哟,那种事。你慌里慌张的,如果被家里人知道洋一的事,该怎么办?”
“啊,是吗?”
“那个先不说,芳枝,我们现在在风待亭,在笔记本上发现了洋一写的东西。”
“什么,真的吗?”
“嗯,我把他写的念给你听,你听好了。”
理纱把那四行字重复念了两遍。念完后,芳枝还是一句话没说。
“怎么样,听清楚了吗?”
话筒像“啪”地一声断了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喂喂,芳枝,你在听吗?”
“请稍等。”
话筒那头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理纱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芳枝终于说道:“我哭了。”理纱感觉到芳枝正压着声音哭泣,自己也不由得眼眶湿润,赶忙背着店里的客人,用手帕擦眼泪。
接下来是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理纱眼泪干的时候,芳枝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儿,是与洋一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所以,他写着‘回忆’。”
“是吗……”
理纱微微点了点头,脸变得通红。“第一次见面”的“见面”从语调来看,理纱明白那并不是“见面”的意思。
“但是,那个‘勇之墓’,在什么地方?”
“真是的,理纱,勇之墓不就是近藤勇之墓吗?”
“啊,是吗……那么‘请报仇’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
“什么?芳枝你也不知道吗?”
“嗯,啊,糟了……我婆婆过来了……好的,欢迎您下次光临,谢谢!”
“啪”的一声,这次是真地挂电话了。
抱着话筒,理纱陷入了一阵感慨。
就在刚才,为过去恋人的死流泪的是芳枝,马上又要坚强地作为大内宿土特产店的老板娘生活下去的也是芳枝。
“那是指近藤勇之墓。”
浅见对理纱的回答吃了一惊。
“近藤勇之墓在会津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这么说来,万华楼的大爷确实很热心地建过近藤勇的表彰碑什么的。”
理纱说了句“请稍等”,便把店里准备的会津导游书拿了过来。
会津若松的观光中心点第一是鹤之城,第二是饭盛山。此外,还有名园、御药园、藩校日新馆旧址、山鹿素行出生地、薄生氏乡之墓、松平家庙所……而近藤勇之墓在导游书的最后。
从解说中得知,身为新撰组队长的近藤勇在千叶流山被抓,在板桥刑场被斩,他的头被挂在京都三条河原曝晒。可是,据说他的头被什么人偷走了,下落不明。那之后,新撰组的余党在各地与西军作战,败退后来到会津。据传他们分派其中一人土方岁三修建了近藤勇之墓。
不知道传说是真是假,总之近藤勇之墓在会津若松市东侧的丘陵的半山腰。
“我们去看看吧。”
浅见立刻站起身,好像要撇下理纱似的,径直朝结账处走去。
在饭盛山脚往南的道路与前往东山温泉的道路的交汇处,开始进入山路。这一带是天宁寺,寺里大多是会津上级藩士的墓,离松平家庙所和会津武家宅地等处都很近。
近藤勇之墓就建在穿过天宁寺境内的山墓地深处。
浅见和理纱在寺内下车,开始爬坡。真是凄凉的林间墓地。如果季节好的话,倒是一个能安安静静地享受散步,氛围不错的地方。透过光秃秃的树,街道呀、鹤之城呀都尽收眼底,但也许还不太受欢迎,没看见什么游客。
近藤勇之墓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在面临着官军攻打的会津,能由败军新撰组的人建这么个墓总算是说得过去。
浅见站在墓前,首先照例双手合十。
接着围着墓转了转,看看墓,再看看周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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