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钱庄?”
近内皱起了眉头。
“他似乎是去借钱。不过地下钱庄看他是个中学生,加上金额又大,根本不可能借他,就将他打发掉了。”
“金额太大是指多少?”
“他好像打算借四百万。”
“……”
近内哑然失声,他直盯着时枝,认为后者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一个中学生到银行领出两百万圆,接着到地下钱庄还想再借四百万。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您或许很难相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
时枝似乎看透了近内的想法,再次强调。
“也就是说虽然贯井没借到四百万,但他还是带着两百万巨款到案发现场。目前还无法确定他是一开始就打算到那里,还是要去其他地方,却从出了银行就被雨人盯上遭到袭击。总而言之原本在他身上的两百万的确不翼而飞。”
贯井直之是遭到勒索吗?近内思索着。但就算是勒索,对一名中学生要求两百万圆,不,加上他原本想借的金额,一共是六百万圆的巨款,这实在是令人难以想像。
贯井究竟为了什么需要这么大笔钱?
“这是这件案子最大的谜园。就算凶手的动机是为了钱,但还是无法解释被害人为何带着这笔巨款。他的家人对这件事也毫无头绪。”
时枝看似得意地说完后,一口气喝光了咖啡。近内则点燃了另一根烟。
“对了,还有一件被害人的随身物品不见了。”
“除了那笔钱之外?”
“是的。他的家人说,贯井出门时带了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
近内低头想了一下。
笔记本?
“什么样的笔记本?”
“一般学校用的笔记本。至于内容,目前还不清楚。银行行员也有印象,对方记得领一大笔钱的年轻男孩腋一着一本笔记本。”
“也没找到那本笔记本吗?”
“是的。因为现场到处都找不到,警方认为是凶手带走了。”
近内想起省吾烧掉笔记本的那一幕。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近内摇了几下头,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他吸了一大口烟,再缓缓地吐出来。
“时枝,你调查过贯井了吗?”
“虽然尚未彻底调查,但我已经和他的家人稍微谈过了。”
“唉,虽然他是我儿子的同班同学,但我对他在学校的状况一无所知。贯井直之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这一点的确令人好奇。简单说,他在班上是非常出色的聪明学生,从一年级开始便经常名列前茅,他的导师也很遗憾他居然惨遭不幸。”
近内眼前浮现了植村修长的身影。
“他只有体育一科成绩不太理想,或许是不太擅长运动。但班上同学也对贯井的聪明才智另眼相看,他的人缘不错,每到星期假日,就有很多朋友打电话给他。”
“电话?”
“是啊,现在的小孩动不动就爱讲电话,加上读私立学校,大家都住得很分散,要约出去玩也得靠电话联络。话说回来,他们也实在太常讲电话了。我家小学五年级的女儿也是,简直是电话狂,成天抱着电话讲个不停,怎么讲也讲不听。”
“嗯……”
不过,近内心想,有很多人打电话真的代表他很受欢迎吗?不过也不会有人特别打电话给遭到其他人漠视的同学,只是到底要在电话里说些什么?或者对现在的孩子来说,打电话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种游戏?
“也就是说他在班上很受欢迎,也没有树敌,是吧?”
“这一点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贯井的妹妹说了一件令我有点好奇的事,只是我不确定是指他在班上树敌。”
“妹妹?”
“是的,他有个妹妹,今年是秋川学园的中学一年级。这是我们掌握到的独家消息,他妹妹曾看见贯井全身发抖。”
“发抖?”
“是的,据说案发前一晚,也就是六月九日,星期日。那天贯井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精神不正常?”
“不,这是他妹妹的形容。”
时枝说着笑了起来,拿起铅笔戳着记事本页面,抿了抿嘴。
“怎么样不正常?”
“他全身不停发抖,还不停骂着可恶、可恶。”
“可恶……”
“之后还抱着头啜泣,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的话?”
“他妹妹听到的是,‘都是杰克害的。’这句话。”
“都是杰克害的……”
近内低声复述了一遍。
“不过,还不知道这和隔天发生的案子是否有关。”
“……”
到底是什么意思?近内思索着,杰克是谁的绰号吗?
时枝砰地一声合起记事本。
“这就是目前所知道的所有状况。近内先生对于令郎同学发生这样的不幸,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唉,我觉得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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