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啦!”
勉的吼声中夹杂着哭声。
“别过来!我会跳下去喔!”
“我知道。”
近内应了一声后继续往上爬。
“你就是这么打算,才来这里吧?不过这么做也无济于事的。”
他边说边走上来。
“别过来啦!走开,走开啦!”
“我上次在白天上来过,现在三更半夜的,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白天的视野很不错喔。”
“都叫你别过来了……”
“这里真凉快,大概因为旁边是装满水的储水塔吧。”
近内慢慢地登上最后一阶。
“别再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真的会跳下去……”
勉紧抓着平台栏杆,然而除了紧紧抓住之外,他也不知该怎么才好。
“那我就待在这里吧。”
近内说完后扶着栏杆在阶梯上坐下,上半身转向勉。
这时,勉又轻轻地哽噎了起来。
近内默默地凝视着他好一会儿,心想为了让勉平静下来,就算等到天亮也无所谓。
勉总算哭着在平台上蹲下来,脚下的铁板传来了他的颤抖。
“冷吗?”
近内问他。勉轻轻摇了下头。
“把我……”
勉话说到一半。
“怎么?”
“把我推下去吧。”
“为什么?”
“把我推下去,我就跟阿近一样了。”
“不会的。”
“伯父是想这么做才上来的吧。”
“我没这么想。”
“骗人。”
“为什么觉得我骗人?”
“因为……我……”
咻,勉喉中发出,一声宛如哨音的抽噎。
“我……我本来没那个意思,我不想对阿近做那种、那种事……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了解。”
“阿近说过不能那么做。不能对贯井那样,阿近说过的……”
“嗯。”
“我没想过杀掉他的,真的。是的没想到贯井这样就死掉,是他自己一下子就不动了。我叫了他好几次、好几次,可是,他就死了。从嘴里流出好多血,好多……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到啊。”
“我懂。你只是想发泄菅原玲司对你做的那些事的愤怒吧。”
近内忽然有种自己正在对省吾说话的错觉。他看着蹲在面前哭泣的勉,想起了省吾。
“难道没人想停止巧克力游戏吗?”
“我们说不出口……我们不想玩了却说不出口。”
“本来是个很有趣的游戏吧。”
“一开始……很好玩。”
“只是赌点巧克力或是可乐就好了。”
“可是这样太没意思,赌钱刺激多了。听着实况转播,在自己下注的马即将抵达终点时,还会忍不住激动到喊出声音。赌钱才更能享受到这种感觉……”
“是大家决定让贯井担任外围吗?”
“也不是大家,应该说贯井先想到这种玩法。在那之前他其实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他建议将分红的方法设定成真正的赛马一样,大家就兴冲冲地尝试。结果我们全被贯井骗了。”
“但是你们明知道受骗还继续玩下去?”
“钱都被他拿走了,感觉很差。我们总想着中一大票之后就再也不玩。”
“这么一来积欠的赌债不就愈来愈多吗?”
“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最惨的就是菅原,那家伙每次只买赔率高的,而且一下注就是一、两万。”
“结果菅原之后就倒戈成了讨债的打手吧。”
“太卑鄙了。全都要怪贯井,他脑筋很好,设计了这个只有他自己赚钱的局。”
勉另一支没扶着栏杆的手轻轻地擦着脸。
“不过最后贯井自作自受,掉进了大坑吧。”
“我们付不出钱的时候,他就让菅原用尽方法折磨我们,等到他自己付不出来就哭哭啼啼的,真差劲。”
“你和英一、省吾,各押了一万圆的1-2吗?”
“对……所以他得付我们每个人两百多万。结果他先前赚了那么多,却只拿了两百万来。”
“但是,那好像是贯井所有的存款哦。”
“谁管他!我们也是尽力付了自己能付的啊。都已经付钱了,他还叫菅原揍我们,他根本连自己动手揍人的胆量都没有。”
“这样啊……”
“我们没想到他会死掉。一开始真的只想揍他出一口气而已,菅原揍我们的时候下手更不留情啊。”
“发现他死了之后,你们怎么做?”
“……”
勉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想起自己与近内的关系,再开口时声音微微地颤抖。
“跑掉了……”
“你们心里很害怕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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