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值班室一看,金武根仍在酣睡。朴斗峰脱下衣服躺在他的身边。不知流了多少汗,斗峰浑身粘粘糊糊。
朴斗峰在会社内外是有名的大老实人。可对今天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天亮了。S制药会社前面的空地上,与平时一样依旧有几条狗你追我赶地嬉戏。
斗峰起床了。身边的年轻人半睁着眼睛说他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看你打呼噜打得,我一宿没睡。”
“对不起。”
“肚子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
“哪有吃的?”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两瓶牛奶过来。”
斗峰故意跑到离会社较远的商店去,买来了面包和牛奶。在路过大门的时候还给警卫员分了一点。
跟金武根吃完面包和牛奶以后,斗峰借口走出了值班室,偷偷来到二楼卫生间。他锁上卫生间门以后,打开窗户往外望了望。墙外空地上有五条农家狗正在兴致勃勃地玩耍。斗峰从衣兜里掏出面包,在那上面放入几滴氰酸钾。待那几条狗靠近,他将面包扔到窗外。
有一条黄狗抢先跑过来,一口叼起面包往墙根跑去。紧接着又有一条黑狗迅猛跑过来与黄狗争食。等到另外几条狗跑过来的时候,那两条狗已经把面包吃得精光,伸出舌头舔起鼻子来。可没过一会儿,那两条狗不约而同地尖叫两声,倒在地上打起了滚儿。当农家狗的主人和行人们围过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口吐白沫,翻出白眼,奄奄一息了。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很突然,很刺激。斗峰将烟头扔进便器里,冲水后走出了卫生间。试验非常成功。
文子今天起得特别早。她没有惊动小保姆,亲自到厨房做完饭,屋里屋外地收拾起来。她觉得今天也许是自己最后的一天。
”咦,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天天起早晨练的丈夫惊讶地问道。
“我睡不着觉。”
她有意避开丈夫的眼神。
“最近身体也不怎么好,多歇一会儿。这些活儿叫她去干吧。”
“不要紧的。适当干点活儿对身体也有好处。”
“那倒是,早晨活动活动,吃饭也香嘛。”
丈夫去晨练以后,她仍在精心扫着,擦着,似乎以此来清除自己心中的不安。当儿子上学要走出家门的时候,她一把抱住儿子,疯狂地搓起了他的小脸蛋儿。
“妈妈,你怎么啦?”
儿子推开妈妈疑惑地问道。文子两眼噙着泪水意味深长地对儿子说:“哲民,若是妈妈不在,你要好好听爸爸的话,做一个好孩子、好学生。即使妈妈不在,也要跟爸爸好好过日子,听见没有?”
聪明的孩子看到妈妈反常的举动,立刻哭出声来:“不要,不要,妈妈别走。妈妈不在了,我也去死。”
文子再次抱住孩子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但她马上恢复镇静,轻轻地抚摸儿子的后背:“好孩子,不许说那样的话。”
“妈妈怎么说那样的话?你要去哪儿?”
“不,妈妈哪儿都不去。妈妈随便说说。”
儿子像爸爸,虽然身材瘦小,却聪明过人。
“妈妈,哪儿也不要去,知道吗?”
儿子反复向妈妈嘱咐以后,才出了门。
九点过后,文子开始坐卧不安了。她焦急地等待着随时打来的恐怖的、最不想接到的电话。
谁会先来电话呢?是丈夫?还是毛世?如果毛世发现没有如期存钱,他会立刻给丈夫去电话。在这种情况下,丈夫会先往家里来电话,他会沉着地约自己到某一个地方谈谈。如果毛世发现没有如期存钱,他暂时不告诉丈夫自己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会是毛世先打来电话,他或许是打听事情的原因,或许是再次加以威胁。
文子盼望的是后一种情况。
九时三十五分,传来了门铃声。
保姆用对讲机应了一声。
“是我,朴大叔。”
文子一听是哥哥的声音,点头示意让保姆开开门。保姆按了一下电钮。
门开了,朴斗峰疲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我昨晚在会社里值了一宿班,一直没有回家。那边来电话没有?”
“还没有。没吃过饭?”她干咽一口唾沫。
“不想吃。给我一杯咖啡。”
文子亲手煮了两杯咖啡。兄妹俩喝着咖啡不停地看着手表。
“快把保姆打发走。”
“接到电话以后也来得及。”
“电话早晚要来。趁她还没有明白过来,赶紧打发走。给她一个充足的时间。”
保姆正在浴室里洗衣服。文子把她叫到自己的房间,递给她两张万元券钞票:“衣服待一会儿洗也可以,你先出去一趟。”
“还要出去?”
保姆稀里糊涂地问了一句。文子慈祥地抚摸着保姆的肩膀说道:“我真谢谢你。我知道你老实听话。像咱们这样能够合得来的,我想也不多。从这个月开始我要给你加点工钱。你真为我家辛苦。”
又是塞给两万元钱,又是要加工钱,年轻的保姆简直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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