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那个老婆子。”瘦老头接着说道,“她在汉城念过书,所以我们都称她汉城老婆子。现在她已经老了,牙也没了,脸蛋也像一团抹布。”
“年轻时候可是个大美人呀。”
“当时,村里的小伙子们都被她勾走了魂。到汉城念了几年书,嘿,到头来跟一个男人好上了。”
一谈起过去的美人,老头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马仁只是静静地听着,任他们纵情说笑。
“咳,人的一生是谁也预料不到的。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家闺秀如今竟然变得孤苦伶仃。那老婆子真够可怜的,连个料理后事的人都没有。”
“谁说她没有料理后事的人呢?”
“莫非你来给她料理后事?哈哈……”
“你才给她料理后事呢。你还不知道她有两个儿子,壮得像一只小老虎呢。”
“什么?她还有两个儿子。”
老人们的视线刷——地集中在同村一个老头子的身上。
看到自己的一句话引起众人的注意,那老头便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家老婆子经常到她那儿去串门儿。前些日子她还当我老婆子面显耀过自己的儿子来看过自己。她还说儿子来时还给她买来很多好吃的东西。我老婆子说自己在这里从来没见过那些东西。看样子,那个汉城老婆子说的并不是假话。”
“那两个儿子都来看过她?”
“那可不。汉城老婆子算是苦尽甘来哟。”
“那两个儿子既然来到村里,为什么不露个面呢?至少要到这儿来给大家行个礼呀,臭小子们。”
“唉,如今这年头年轻人有几个懂得礼貌的?臭小子们个个都在鬼鬼祟祟、匆匆忙忙地来回走去。何况她那两个儿子也不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
在那里马刑警得知汉城老太婆的一家是如何衰败,她又是如何与人结婚的详细经过。
这真是一个莫大的收获。只是对她那两个儿子,因老头们也谁都没有见过面,马仁也无法再问什么。
村里的一个年轻人将马仁一行领到那个老太婆的家。走了一会儿羊肠小道,他们才来到一座古老的房屋前。
夜色中望去,那座古屋眼看要倒塌。
“就是这一家。”村里的年轻人指着房屋说道。马刑警向他道谢以后,婉言让他返回去。
夜色中的古屋像一只庞大的怪物静卧在地上,令人毛骨悚然。房屋虽然破旧不堪,但规模却相当大。
虽然有院门,可它也同房子一样已经年久失修,在寒风中摇摆不定。两个人轻轻地走入院内。
来到院里一看,夜幕中的房屋显得更大。马仁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大的房屋里竟然只有一个老太婆居住。里屋亮着昏暗的灯光。马仁惟恐屋里有别的人,便蹑手蹑脚地绕过厢房,靠近了里屋。
从屋里传出叽哩咕噜念经似的声音,声音中不时地掺杂着咳嗽声。房门上映现晃动的人影。是老太婆的身影。一阵寒风吹来,竹林里传来哗哗的声响。
二人竖起耳朵静静地探听一会儿屋里的动静。老太婆念经似的声音再次传来。马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权刑警也紧张地靠在马仁身边。马仁突然掏出手枪,推开安全装置,走近了房门。
“请问屋里有人吗?”
叽哩咕噜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请问屋里有人吗?”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门突然被打开了。
“谁呀?”老太太用含痰的声音问道。
二刑警仍在暗处没有露面。
“是谁呀?还不快出来,我都知道你是谁。”
马仁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面目。
老太太眯缝着眼睛朝马仁的身影说道:
“到了家还不快进屋,干嘛躲藏起来。你什么时候怕过你老娘?”
“对不起,我不是您的儿子。”马仁走到老太太跟前说道。
“什,什么,不是我的儿子?”
老太太看一会儿马仁,随即哐──地关上了门。
“对不起,让您老人家失望了。”
沉默片刻。看样子老太太非常生气,干脆拒绝对话。
经马刑警耐心地说明一阵,老太太终于说出了话。可房门却仍没有打开。
“不是我的儿子,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们是您儿子的朋友。我们听说您的儿子回来了,顺便来看看他。”
“是吗。我儿子什么时候还交上了朋友。可我儿子现在不在家里。”
“请问他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大的今早离开了家。他说是要回来,可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他在恨我这个老娘。”
“哪能呢,您多心了。”
“不会。我知道他的脾气,他不会再回来了。你们懂什么。可你们的印象怎么那样冰冷呢?”
“可能是在外面冻的。”
“你们真的是我儿子的朋友吗?”
“是的,没错。”
“是我哪个儿子的朋友?大的,还是小的?”
“是您小儿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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