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我姐姐和我。”
“既是这样,那就留在小城堡吧。不过,好好过日子就行了,不要为将来可能
发生的事情去折磨自己。不管你们觉得周围的威胁恫吓表面上如何凶险,见舒的预
言是多么可怕,你们一秒钟都不要担心害怕。只有一件事要做:准备行装,过几个
星期离开小城堡,并要大肆放风,说九月十日,最晚十二日动身,要赶到巴黎处理
一些事务。”
“我们该对谁说呢?”
“对遇到的村民。”
“我们难得出门。”
“那就对你们的仆人说。我去勒阿弗尔把他们接回来。让贝尔纳先生,他事务
所的办事员、夏尔洛特、阿诺尔德、预审法官等人都知道你们的打算。九月十二日,
小城堡就要关闭,你们打算明年春上再回来。”
贝舒插话道:
“我还不太明白。”
“你要是明白,我就吃惊了。”拉乌尔说。
家庭会议结束了。正如拉乌尔所预见的,开了很长时问。
贝舒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事儿办完了?”
“没有全部完。今天的事并没到此结束。不过余下的与你无关。”
当晚,夏尔洛特和阿诺尔德回到小城堡。拉乌尔决定,他和贝舒两人第二天就
搬到狩猎阁去住,由贝舒的女佣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这是他同意采取的最大的防
备措施。他说两姐妹单独住,过去从来没有,现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还说出于不
便明说的原因,他还是愿意搬开另住。尽管这种说法不正常,她们还是忍受了,谁
也没有表示抗议,这就是他对她们的影响。
卡特琳娜有一会儿与他单独相处,没有正眼瞧他,只是低声说:
“拉乌尔,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听您的。我觉得您的意愿,我不可能不服
从。”
他激动得几乎晕过去。她也一直含着微笑。
这最后一顿晚餐,大家是在一块吃的。桌上的气氛很沉闷,没人开口说话。拉
乌尔的指控使大家都感到局促不安。晚上,一如平常,两姐妹待在小客厅里。到了
十点钟,先是卡特琳娜,接着是贝舒走了。但是当拉乌尔要离开台球房时,贝尔特
朗德走过来,对他说:
“我有话跟您说。”
她一脸惨白。并且拉乌尔看见她的嘴唇在颤抖。
“我认为并不十分必要。”
“可我觉得必要!完全必要!”她赶忙说,“您不清楚我要跟您说什么,也不
知道我说的事严不严重。”
他反复问她:
“您肯定我不清楚?您肯定我不清楚?”
贝尔特朗德的声音稍稍变了。
“您怎么这么回答我呢?好像您对我怀有敌意似的。”
“啊!我发誓,对您没有半点敌意。”
“有的,有的。不然,您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到基尔伯夫找我丈夫的女人是
谁?这给我造成了不必要的痛苦。”
“您有权不信这个细节。”
“这不是细节。”她嗫嚅道,“这不是细节。”
她的眼睛紧盯着拉乌尔不放。停了片刻,她迟疑而不安地问:
“那么,登记簿那一页,您拿了?”
“对。”
“给我看看。”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页小心裁下的纸。纸上印了六格,每格都有铅印的问题,
和旅客手写的回答。
“我丈夫的签名在哪儿?”
“这里。”他说,“格尔西尼先生。你明白,这是伪造的名字。您认出笔迹了
吧?”
她点点头,没有回答。然后她又问话,眼睛始终仰视着他:
“在这一页上,我没有发现女人的签名。”
“是没有。那女人是过了几天才来的。那一页我也裁下来了。这就是她的签名:
昂德雷阿尔夫人。自巴黎来。”
贝尔特朗德轻轻念着:
“昂德雷阿尔夫人。昂德雷阿尔夫人……”
“您不熟悉这名字?”
“不熟悉。”
“也认不出笔迹?”
“认不出。”
“其实很明显,是故意乱写的。不过细细研究,还是可以找出某些独有的,很
有个性的特征,比如大写A,又比如i那上面一点,就太靠右了。”
过了一会儿,她结结巴巴道:
“为什么您说是独有的特征?难道你有作比较的对象了?”
“对。”
“您掌握了她的笔迹?”
“对。”
“但是……那么……您知道这几行字是谁写的?”
“知道。”
“如果您弄错了呢?”她猛一下站起来,嚷道,“因为,终究……您也是可能
弄错的……两种笔迹可以非常相似,却不是同一个人写的。您好好想想吧,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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