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其实就住在塞纳河对岸的基尔伯夫。晚上,他到附近的林子里,藏在沃什
尔大娘母子俩的破屋后面,夜里,他翻过峭壁后面的围墙,来查看小城堡。我认出
了他翻墙的地方。其实他来小城堡一无所获,既没找到金沙,也没得到提取金沙的
秘方。不过,细细领会已经拟定的遗嘱,有一条狭长的地带,似乎与发现和掌握金
沙的秘方大有关系,于是他就让人移栽了三棵柳树,这样一来,就把峭壁地段,罗
马人坟山和那段河流划到您继承的那一部分了。”
贝尔特朗德越来越气恼。
“证据呢?证据呢?”
“移树的活儿,是伐木工沃什尔干的。他是沃什尔大娘的儿子。他母亲知道这
件事。沃什尔大娘还没有完全变疯的时候,把这事到处乱说。我问过村里一些大嫂,
她们的回答让我得出了上面的结论。”
“可,那人是我丈夫吗?”
“是。本地人都认识他。他从前和您一起在小城堡住过。再说,我在基尔伯夫
他住过的旅馆发现了痕迹。他用了一个假名登记住宿,却没有改换笔迹。我从登记
簿上把这一页扯下来了,就在我的包里。此外,登记簿上还有一个人的签名。那人
在他要离开那里时去找过他。”
“还有一个人?”
“对,一个女的。”
贝尔特朗德一下火了。
“撒谎!我丈夫从未有过情妇。这一切是恶意中伤,是谎话!您为什么要抓着
我丈夫不放?”
“这话您已经问过我了。”
“后来呢?后来呢?”她极力克制自己,问道,“说下去,我想知道人家有多
么无耻,要……”
拉乌尔平静地说下去:
“后来,格尔森先生停止了活动。柳树移栽活了。挖出柳树的土丘慢慢恢复了
天然状态。可是问题尚未解决,提取金子的秘方还未找到。你们两姐妹住到这里来
的时候,他怀着再干一场的欲望来到这里。
“利用遗嘱,住到蒙泰西厄先生住过的地方,到现场查看夺到手的地块,研究
提取金子条件的时刻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把法默龙拉下水,用两万法郎收买了那
家伙的良心。次日早上,法默龙来这里找他——无非是最后有了顾虑啦,听他作什
么吩咐啦,反正是这类事情,我也说不清楚。吃过午饭,格尔森先生去花园散步,
过了河,一直走到鸽楼,推开门……”
“……当胸挨了一枪,顿时就毙了命。”贝舒站起身,交抱双臂,摆出一副挑
衅姿态,大声打断他的话,“因为,说到底,你的一切推证就是要得出这个结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胸挨了一枪,顿时就毙了命!”贝舒用同样激动和得意的声音重复道,
“因此,格尔森先生也许是这个阴谋的主谋,是他偷了遗嘱,是他移动了三棵柳树,
是他偷了花园里一千米的土地;他搅得天地翻覆,不但为完善自己的杰作,设下巧
妙的圈套,而且亲自充当这个圈套的受害者!你要跟我们说的,无非就是这些。你
想让我贝舒,警长贝舒相信这一套!相信这些谎言!老朋友,去哄别人吧!”
贝舒,队长贝舒站在拉乌尔·达韦纳克对面,仍然交抱着双臂,脸上气乎乎的,
充满神圣的怒火。在他旁边,贝尔特朗德也站起身,准备挺身捍卫丈夫。卡特琳娜
坐着,低着头,脸上不显任何表情,似乎在流泪。
拉乌尔久久地瞪着贝舒,带着难以描述的鄙视,似乎在想:“这个蠢东西,永
远启不开窍!”接着他耸耸肩,走出门去。
屋里人从窗子里望着他。只见他在屋前那块狭窄的平台上大步踱着,叼着烟卷,
背着双手,眼睛盯着平台上铺的石板,正在动着脑子。有一次,他朝小河走去,一
直走到桥边,停下步子,又折回来。又过了几分钟。
他再进客厅时,两姐妹和贝舒都未作声。贝尔特朗德坐在卡特琳娜身旁,似乎
十分沮丧。至于贝舒,老老实实,那种抵抗、挑衅和咄咄逼人的傲慢,一丝一毫也
没有显露。似乎拉乌尔鄙视的目光让他泄了气。他一心想的,就是以低眉顺眼、恭
恭谨谨,来让老师原谅他的顶撞。
再说,这位老师也懒得劳神费力,去展开他的论证,解释论据中不一致的地方。
他只是问卡特琳娜:
“为了得到您的信任,我应该回答贝舒的问题吗?”
“不必。”姑娘回答。
“太太,您也这样认为?”他问贝尔特朗德。
“是的。”
“你们完全信任我?”
“对。”
他又问:
“你们希望留在小城堡,还是回勒阿弗尔,或者去巴黎呢?”
卡特琳娜猛地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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