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的。但是,如果拉乌尔·达韦纳克用其它名字,就会认识我的。”
“天哪!请讲明确一些。”
“好吧。比如吉姆·巴尔内特,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的那个巴尔内特。还
有让·德内里斯,《神秘住宅》里的那个德内里斯。还要我说出你的真名实姓吗?”
“说吧。我不会脸红的。恰恰相反。”
“亚森·罗平。”
“好极了!我们一致了,事情说明白了。确实,我这个名字最光彩最为人所知。
那么,老朋友,你想要我干什么呢?”
“求你帮忙,而且是马上。”
“求我帮忙?你也要我帮忙?”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我听你的吩咐。你在哪儿?”
“勒阿弗尔。”
“干什么?做棉花投机?”
“不是,我在这里是为了给你打电话。”
“这,可太客气了。你离开巴黎就是为了从勒阿弗尔给我打电话吗?”
拉乌尔说出这城市的名字,姑娘听了显得心慌意乱,嗫嚅道:
“勒阿弗尔……有人从勒阿弗尔给您打电话?真奇怪,是谁给您打电话呢?让
我听听。”
拉乌尔不大愿意,但她还是抓起另一只听筒,和他一起听贝舒说话:
“不是专门为此来的。我刚才在郊外,没有夜间电话,就开车到勒阿弗尔来。
现在准备回去了。”
“回哪儿?”达韦纳克问道。
“你知道拉迪卡代尔吗?”
“当然知道!塞纳河中间的一个沙洲,离河口不太远。”
“对。在里尔波内和汤卡维尔之间,离勒阿弗尔三十公里。”
“你想我对那里多么了解!塞纳河的小港湾!科城地区!我一辈子都是在那里
过的,这是近代史了。这么说,你是睡在长凳①上了?”
①法文banc是长凳的意思,加上de sable就是沙洲的意思。——译注
“你瞎扯什么呀?”
“我是说你住在沙洲上!”
“在沙洲对面,有一个秀丽的小村庄,拉迪卡代尔就是这么叫出来的。我在那
里租了一所茅屋,休息几个月……”
“和心肝宝贝在一起吗?”
“不。但我给你留了一间客房。”
“为什么要这样费心呢?”
“出了一起奇案,怪复杂的,我想和你一起来破它。”
“因为你一个人破不了,对吧,胖子?”
拉乌尔瞧着姑娘,只见她越来越慌张,拉乌尔开始不安起来。他想把听筒要过
来,但她紧握不放,贝舒还在说:
“很紧急。另外,有一个姑娘今天失踪了……”
“这是常事,用不着大惊小怪。”
“是的,但有些细节叫人不放心,还有……”
“还有什么?”拉乌尔忍不住叫起来。
“下午两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姑娘的姐夫去河边花园找她,被人用手枪打
死了。好吧,你坐早上八点的快车……”
听到出了凶杀案,姑娘站起来,听筒从手上滑下去。她想说话,叹了口气,摇
摇晃晃,倒在长沙发扶手上。
拉乌尔·达韦纳克刚来得及朝贝舒吼道:
“你真是个笨蛋!就这样通报情况吗?怎么?!你什么也没察觉?白痴!”
他立即挂上电话,扶姑娘平躺在长沙发上,并让她闻嗅盐。
“小姐,哪儿不舒服?贝舒的话没有什么要紧的,只是谈到您,说您失踪了。
另外,您也了解他,知道他不是个聪明人。请您冷静一点,和我一起把情况搞清楚。”
但是,拉乌尔很快发现,在这时候,再努力也别想把情况搞清楚。姑娘本就受
了沉重打击,又意外听到贝舒笨拙通报的这起凶杀案,一时还不能镇静下来。他只
好耐心等她冷静再说。
他思索片刻,打定主意,匆匆对着镜子在脸上抹了一些混合油膏,与其说改了
容,不如说改了表情。他到隔壁房间换了衣服,抓起壁橱里时刻备着的箱子,跑到
车库。
拉乌尔很快把车开出来,又回到自己房里。姑娘虽然苏醒了,但浑身乏力,无
法行动,顺从地让他抱进汽车,尽可能躺在位子上。
他附在她耳边低声说:
“照贝舒说来,您也住在拉迪卡代尔,对吧?”
“对。在拉迪卡代尔。”
“我们就去那里。”
她恐惧地动了一下。他感到她浑身发抖。他轻轻地安抚她,声音温柔。她没有
再表示抗议,但失声哭了起来……
从首都到诺曼底的拉迪卡代尔村,只有四十五法里,拉乌尔只用三小时就跑到
了。他没有和姑娘说一句话。再说姑娘终于睡着了,把头靠到他的肩上。他轻轻地
把她扶正。她额头发烫,嘴里含含糊糊地吐出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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