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有些不安。这对手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武器,能跟他讨价还价吗?他向仆人倾过
身去,低声地说:
“要挟,嗯?什么理由?凭什么要挟?”
阿诺尔德悄悄地说:
“两姐妹都爱您。夏尔洛特十分精明,掌握着证据。两姐妹常常为了您争吵。
她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甚至也不知道她们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一句话
就可以让她们明白,她们就会变成死敌。我该不该说这句话?”
拉乌尔站在他身边,狠狠打了他一拳,以示惩罚。但是他觉得这一行为表明自
己心虚。再说,他其实被仆人的话搞得心慌意乱。他深知两姐妹对他的感情,今天
早上,贝尔特朗德热烈拥抱他,他是不可能不知道原因的,同时,他也常常感到卡
特琳娜对他的温情。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才把这些意味深长的事情,这些说不清道
不明的感情隐藏起来,怕的是惊吓了她们的温柔和娇媚。
“别再想了。”他说,“到了大白天,这一切就会枯萎的。”
他又高兴地叫道:
“确实,阿诺尔德先生,您的说法是有道理。您的大帽子是什么做的?”
“帆布,这样我可以把它装进衣袋里。”
“您的大鞋呢?”
“橡胶。”
“因此走路没有声音,而且可以塞进您这杂技演员的身体钻进的小洞里。”
“一点不错。”
“阿诺尔德先生,您的帆布帽和胶鞋都将装满金沙。”
“谢谢。我将指点你们找到金沙。”
“不必了。您失败了,您拦在河里的布袋什么也没有。可我会成功的。有一个
细节要问一下:谁解开了蒙泰西厄先生的数字迷?”
“我。”
“什么时候?”
“格尔森先生死前几天。”
“您就是照这数字行事的吗?”
“是的。”
“太好了……贝舒!”
“干什么?”他不快地应道,怒气未消。
“你还相信你这两个朋友是无辜的吗?”
“始终相信。”
“好极了。那好,你负责照看他们,给他们送饭……在我完成任务之前,不能
让他们走出客厅。再说,他们挂了彩,我相信他们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是不可能活动
的。这段时间对我是绰绰有余了。我不要他们指点。各干各的。晚安!我困了。”
仆人阿诺尔德示意他别走。
“为什么您今天晚上不去碰运气?”
“嗬!我明白了,您没有理解就干,你没有理解那些数字的意思。这不是运气
的问题,阿诺尔德先生,而是确有把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晚风不大。”
“那么,明晚风就大了?”
“不,明早。”
阿诺尔德这声惊叫,表明他的确没有弄明白。
如果风能如其所愿,拉乌尔就太幸运了。整整一夜,风都在吹拂,号叫。早上,
拉乌尔刚穿好衣服,就走到走廊窗前,看到风把树木吹弯了腰。他发现尖利、猛烈、
喧嚣的风从西方吹来,穿过塞纳河谷,推着宽阔的大河向相反的方向流。
在大厅里拉乌尔找到了两姐妹。她们已经准备好早餐。贝舒带着面包、黄油和
(又鸟)蛋来了。
“这些食品是为你那两个朋友准备的吧?”
“他们有面包就行了。”贝舒说,样子很凶蛮。
“嗬!嗬!你好像不如以前热情了……”
“那两个坏蛋。”他咬牙切齿说,“为保险起见,我把他们的手腕都绑起来了。
门也上了锁。再说,他们也不能行走。”
“你给他们的伤口敷药了没有?”
“你疯了!让他们自己去敷吧!”
“那么你跟我们一块?”
“那当然!”
“好哇!你又回到正义的一边来了。”
他们香甜地吃了一顿。
九点钟,他们冒着倾盆大雨,来到外面。雨疯狂地下着,与暴风卷来的压得很
低的浓云融在一起,分不出哪是雨,哪是云。这是一场横扫一切摧毁一切障碍的暴
风雨。
“涨潮了。”拉乌尔说,“一打雷就预示着涨潮。狂风和大潮过去之后,雨势
可能减弱。”
他们过了桥,向右转弯,来到岛上,到了鸽楼。一个月前,拉乌尔叫人配了一
把钥匙,随身带着。
他开了门。里面,他已经重新装了电线,接通了电。他开了电灯。
一把结实的锁锁住了翻板活门,但拉乌尔也有一把钥匙。
地下室的灯也开了。两姐妹和贝舒走下去,发现有一条梯凳,拉乌尔叫他们往
梯子对面的墙上看,那里有一张铁丝筛子,网眼和挂毯底布一样密。这张筛子几乎
有整面墙那么长,但最多只有四十厘米高,由一个铁框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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