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烟灰缸冲洗干净说:“或者说那间房子的地板也会烧得一塌糊涂。好了,我们是开谁的车走好呢?是开德·玛瑞尼的那辆,还是你租的那辆呢?”
他露齿一笑,说:“让我这个第三等级的人为你开车吧。”
“我没这个意思。”我说。可我还是让加登开车了,我则掌握时间。我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德·玛瑞尼在维多利亚大街上的那座房子。我做领航员的角色,为加登指路。
那辆林肯正停在车道上。
“似乎南希在家呢。”我说。
“我们需要进去打个招呼吗?”
“你想进去吗?”我知道加登有谈话的爱好,马上说,“还是往前开吧。”
加登开着租来的车返回了维多利亚大街,又开到了繁华的海滨大道上——我掌握住了时间。
“德·玛瑞尼离开家,开车送那两位空军飞行员的妻子回家,”我说,“把两位女士送到哈博德别墅时,是大约一点钟左右。他声称他沿原路.经海滨大道回家。到家时,他把自己那辆停在车道上的备用轿车推到了草坪上,以便把林肯开到车库里。然后,他从外用楼梯走到车库上的客房,敲了敲门,便进去和他的朋友乔治·德·威斯德勒聊天,表示愿意把乔治的十六岁的女友白蒂·罗伯特小姐送回家。”
“十六岁?”
“是呀,那是个金发碧眼的甜心,发育得好极了,体形很饱满。”
加登冲我皱了皱眉。在海滨大道上,我们被一辆四轮游览马车挡在了后面,马蹄的哒哒声、铃铛刺耳的声响都让人心烦。“德·威斯德勒是谁?”
“另一个毛里求斯公民。他是德·玛瑞尼的堂兄,也是个花花公子,家里好像很有钱,有一个蔗糖种植园,或是其他什么产业。他使用侯爵的称号,和弗来迪一样,用这个假称号骗人却毫不羞愧。听黑格斯说,伯爵、侯爵还有伯爵的第一位妻子,相互之间弄得不明不白,声名狼藉,而这最终导致了伯爵婚姻的失败。可奇怪的是这却没有影响两个男人的友谊。”
“多么牢不可分的友谊呀!”加登说。他的表情好像是刚刚吐出了一粒果核,而那果子,则是酸溜溜的。
“德·玛瑞尼从外用楼梯上下来,穿过走廊,然后回到房间里就寝。”
“他的仆人们还在吗?”
“在。”我说,“他们说的和玛瑞尼说的相符。”
“他们住在玛瑞尼的房子里吗?”
“不。他们在晚会后把房间打扫干净,两点钟的时候就离开了。三点钟的时候,弗来迪的狗和威斯德勒的猫打架,猫跳到弗来迪的床上,把他惊醒了。不一会儿,他听到威斯德勒把那辆雪铁龙开了出去,送他的女伴回家。”
“你大概经常在黎明之前送十六岁的金发美人回家吧。”加登狡黠地说。
“对极了,要不她们的亲属会着急的。别把话扯远了,德·威斯德勒十五分钟之后就回来了,把车停在车道上,弗来迪让他把他那该死的猫弄走。”
那辆挡在我们前面的四轮游览马车拐到了罗森广场上,我们又恢复了车速。加登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欧克斯死的时候大约是几点?”
“据贝克和麦尔岑说,大概是在凌晨一点半和三点半之间。”
我们的脑子同时转了一下。在一点半,或稍晚点儿,一点四十分,在维多利亚大街上的住宅里,弗来迫的仆人看见了他;而且,德·威斯德勒还在一点半钟和他说过话。
西苑的大门很快便出现在我们面前,今天门口没有警卫。那可怕的一幕还未被人们忘记,谁敢在这个时候接近这里呢?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保护的。
“从维多利亚大街开到这里大概用了三十分钟。”我说。
“不到三十分钟。”加登说。他把车慢慢地开进西苑,停在了大门口,“我们不过开了二十六分钟。”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而那晚却是风雨交加。”
“是的,不过当时没有四轮游览马车和运货马车挡他的路。”加登说着,车这时却灭了火。“嘿,哥们儿,你来开吧。那是个多么糟糕的夜晚,多么糟糕的时刻,你会花多长时间到这儿呢?”
“哦没有注意到。”我说,“我只是简单化地想大概要半个小时。”
“所以,在弗来迪回家之前,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杀欧克斯,在床上点火,并摆出伏都教的仪式。”
“我们说的基本近于事实,可还有十分钟未确定的时间,我们不知道在那时玛瑞尼都做了什么。”
加登把车往回开了,又回到了海滨大道上,我们向市镇开去,“可是在两点和三点之间,他的仆人回家了,而他的朋友则去送女伴回家。”
我摇了摇头,说:“德·威斯德勒和他的女伴就在车库上的客房里,弗来迪会抓住威斯德勒听不到他的时候出去吗?”
“也可能,”加登说着,眉毛往上扬了一下,“如果他知道威斯德勒出去的话。”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是有这种可能,但是弗来迪却不会知道他的朋友在什么时候厌倦那个金发女郎,并把她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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