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值得我深思。我把手伸到短裤兜内,拿出了五美元,塞到亚瑟的手里,他十分感激。我说:“我和一个叫黑格斯的律师一起工作,他希望你能辞职。”
他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你看见的那些事。”
“我不明白,先生。”
“瞧,你会为此挣到更多的钱,亚瑟,一百美元怎么样?”
亚瑟高兴地笑了,答应道:“可以。”
我笑了一下,说:“好吧。但直到我给你消息为止,你必须保持沉默。”
“像一只老鼠那样沉默,先生。”
“我想看看这个雷弗德岛,了解一下那个正在发展中的规划。我现在开车送你去那儿吧,顺便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
他拒绝了,说:“谢谢你,先生,我有自行车。而且,我也想把记那艘船名字和编号的纸找到。”
“好的。那么,明天晚上我在码头怎么和你联络呢?你十点钟去好吗?或者是十一点也可以。你明天把那张纸条给我准备好,我为你安排一下,在后天的某一时间和黑格斯在他的办公室会面。”
“好的。请把约会安排到下午,因为我上午都在睡觉。”
“没问题。现在,亚瑟,你一定要保持沉默。”
“我明白。”他许诺道,又一次笑了。这一回他主动伸出了手,我和他握了一下手,就和玛乔丽准备离开了。现在,只有一两束目光聚集到我们身上了,那个肥胖的酒吧招待甚至用手触了一下帽子表示告别。
走在回去的路上,玛乔丽问:“内森,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敢确定。可能什么含义也没有,也可能意味着一切。”
“亚瑟看见的那些人是凶手吗?”
“是的。可我要给你一个和亚瑟相同的忠告:不要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
我把车停在了乡间俱乐部的车道上,送她回她的小屋。偶尔我们的手臂碰到一起,都迅速慌乱地移开,只是随意地一起往前走。我们什么也没说,当工作从我们的身边走开时,我们竟一下尴尬起来。正当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十几岁的羞涩少年,站在她的门阶上想对她说晚安的时候,沙地里有一个东西突然跑了出来,把我吓得半死。
她笑了,“这不过是一只沙滩蟹。”
我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了额头上,说:“我知道了……”
她的眼神充满了关切,用柔软的手指触了触我的面颊,检查我是否发烧了,说:“你很心烦,好像是病了……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你一定很不舒服!告诉我。”
“我得散一会儿步,我需要呼吸……”
她陪我走在海滩上,我们漫步着,大海的波涛和美丽的月光使我平静下来。
“我现在好些了。”我说。我没有告诉她,沙滩蟹第一次从我经过的路上出现时,我是在另一个热带小岛上,藏在一个山洞里,正提心吊胆地等着日本人的巡逻和他们最后的暴行
她挎着我的胳膊,离我更近了,用眼睛注视着我。那是一双会今男人迷失的大眼睛,我觉得我已经迷失在其中了。我停下了脚步,她也停下了。我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出那种许可,许可我把她揽在怀里,并亲吻她。我会轻轻地吻她,但却充满了力量。啊,那柔软的、甜蜜的嘴唇是不需要任何语言的。她依旧挎着我的胳膊,目光却越过了我的身体,说道:“我们走到西苑了。”哈利先生去世时的那座建筑在夜色里轮廓突现,被月光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我们该回去了。”她说。
我同意了,走到她的小屋前,在她回屋前迅速给了她一个吻。她嘴角挂着微笑进去了。我想我们同时都感觉到了,这一美好的时刻是永远不会再来了。
第十四章 官方的态度
在罗森广场的不远处,那个面色阴沉的维多利亚女王雕像背后,是一片开阔的场地,政府行政机关都聚集在那里。那个矮小的女王似乎在守护着这些白色围墙内的淡粉色建筑。绿色的百叶窗标志着这些建筑的身份,邮局、火警总队和最高法院都在这里。在广场中心的草地上,一株古老的、巨大的木棉树枝叶繁茂地生长着,它的枝条一直伸展到围墙,在风中籁籁作响,整个树冠如一个亭亭的华盖,更像迪斯尼乐园的圣诞树。在它的阴凉下,法院的工作人员在进进出出:有戴着假发、穿着制服的律师;警察;还有黑皮肤或白皮肤的公民(毫无疑问是诉讼人或证人)。木棉树的阴凉为他们遮蔽着下午的阳光。
紧挨着法院黄色的建筑,一座有着绿色的木制阳台、白色的百叶窗,装着蓝色玻璃的淡粉色建筑色彩鲜明地矗立着,大英帝国的国旗在房顶迎风招展,门廊的柱子上安装了华贵的维多利亚式灯具,上面的牌匾上写着:警察局。
林道普上校的办公室在二楼,他那穿着卡其布制服的白人男秘书把我送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在一张整洁的桌子后面,这位警察局长没有站起身,只是对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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