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我当然可以问问,但是她只会重复曾告诉南希的话——金币并没有丢,只是被放错地方了,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但对一个当地人来说,它却可能很有价值。”
他优雅地耸耸肩,“那么那个当地人为什么不从西苑拿走别的什么东西?”
哈利的桌子里有现金——到哪儿都很有用——还有许多金器和欧克斯夫人的珠宝盒。
“这些金币并不多,对吗?”
“是的,这样大批的黄金,就像哈利先生的好色名声一样,是莫须有的,不为法庭所知。从另一方面讲,假如阿德雷准备充分,我想我们这件案子会很棘手。”
“听着,高德弗雷,你的任务就是把贝克揭穿。”
他挑挑眉,“他是一位目击证人,内特,对于出庭作证,他是老油条了。”
“高德弗雷,他撒谎也是老油条了,而且有一段历史,你有能力揭露他——没有一个指纹‘专家’会用那些伎俩。”
黑格斯叹了口气,有点儿疲惫地笑了。他从椅背上拿起西服外套,迅速穿上。
“我妻子正等着我吃饭,就到这里好吗?孩子们一直在问关于你的事。”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请便,我们交谈时你已够宽容的了。我要到迪克酒吧随便吃一点儿。”
“在香格里拉过得怎么样?”
“好极了,你是知道的,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迪去哪儿了?”
“噢,她几天前飞往墨西哥城了,要同她的老板商量事情。”
他为我拉开通向外屋办公室的门时,眯起眼睛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开始带枪的?”
“我以为这件新外套能帮我盖住它呢。”
“是这样,掩饰得很好,你站在并不完善的法律地基上、——需要我给你弄一个临时许可证吗?”
我们穿过外屋办公室。
“不,谢谢,我只求钻个空子,那是我的一贯所为。如果我们申请批准,他们只会将我的枪缴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当我们回到美国时,为什么有人监视我?我不知道。兰斯基卷入了此案,贝克和麦尔岑对证人大打出手,巫术、被戴绿帽子的丈夫们,还有金币,好像是有人。……”
他打开门,“深谋远虑?”
“深谋远虑。”我说。
我们一起下楼到街上,黑格斯走在前面。
“至少他们不再跟踪你了。”他露齿一笑,“你对他们开的玩笑很有用,对他们的跟踪所进行的时松时紧的牵引也很有效——我可以想象我们的警察当局,还有他们的迈阿密顾问,已经接受了一番教训。”
我们漫步在海滨大道带有芬芳气息的巴哈马微风里,既不热,也不冷,十分惬意。
“高德弗雷,我不太确定。前几天,我曾感到他们又跟踪我了。”
“真的吗?”
“真的。好几次我都发现有一个家伙,是个高个子的白人,技巧很高——要停车时总是机灵地转到路的对面;步行时,总是消失在附近的商店或餐馆里,不再出现。但是每一次都是同一个该死的家伙。”
“可能是个记者吧?你知道,他们在这儿等了好久,要写些报道。”
“我不这样认为,这个人是警察。”
黑格斯摇摇头,“嗯,还有几天就开庭了,这种情形很快就会结束的,困境终究会过去。”
他跟我点头再见了,向他停放车辆的地方走去,我选择了另一条路。迪克酒吧离这儿只有两条街远,走了一半路时,我再次发现了他——我的“影子”。
“又来了。”我心想,从一家商店的橱窗上看到他反射的影像。他穿过海滨大道,始终与我保持一幢楼的距离,从街道另一侧尾随我。这不失为一个好点子,但是大多数商店都关门了,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他的跟踪很暴露。对于跟踪者来说,他还不太够格:个子高高,身材消瘦,身着深蓝色夹克、黄色衬衣、棕色裤子,完全是一个衣冠楚楚的旅游者形象。那张冷峻的、稍长的俊脸却被过长的鼻子破坏了。他的颧骨很高,两颊深陷,伏在额前的黑发就像一个逗号,薄薄的嘴唇上叼着香烟。
我解开夹克衫,穿过街道,他一直朝前走,装做没看见我。我向他走去,当经过他身边时,我一下来了个急转身,用手枪顶住他的后腰。
“我们谈谈,好吗?”我说。
“为什么不好呢?”他用乏味的英式英语问道。
“到那边的小巷里去。”
“那里很好。”他表示同意。
我将他带至小巷,一个美国海员同一个女人手挽手走着,亲密地相视而笑,那个女人可能就是某个皇家空军飞行员的妻子。我的影子和他的影子叠在一起,我们安静地走到小巷深处。没有风,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转过身来,”我说,“背靠到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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