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没意识到德·玛瑞尼现在的脸色是因为他在拿骚监狱里呆了几周。“我,呃,一个快艇手缺少晒痕也很奇怪。”
黑格斯那一天里不停地对贝克旁敲侧击。他抓住贝克和麦尔岑的草率的证词,尤其是拙劣的有关指纹的一段,对其进行了无情的揭露。他使得贝克承认了没有在巴尔的摩告诉麦尔岑有关指纹的事。
“贝克上尉,我想给你看两张指纹照片,是由凯勒教授在你所认定的地方拍下的指纹照片。”
贝克拿起照片。
“你能否解释为何这个‘J’形如此完美,没有像其它背景上的指纹那样,留有木纹痕迹?”
“呃……也许这些指纹不是从‘J’形指纹发现的区域取下的吧。”
“你是否想亲自尝试一下,贝克上尉?你可否走出来,从屏风上取几个指纹,给法庭看看?你也许还会‘幸运’的。”
“我……呃……这不太合适”
“可据我所知,‘J’形指纹后还有一块阴暗的背景,它还在那里吧?”
“是的。”
“在屏风上,还有没有这样的暗影呢?”
“没有了,先生。”
“七月九日早上,当你从屏风上取指纹时,麦尔岑上尉把被告带到楼上去了吗?”
“我想是的。”
“你是不是在麦尔岑上尉讯问被告时走近房门并问:‘没问题吧?’”
“没有。”
“是不是被告有些指纹是从那间屋里别的物品上取下的,比如说被告送给麦尔岑上尉的水杯?”
“绝对不是!”
黑格斯充满力量的手臂在空中一挥,“可是你们是在他离开房间后才宣布找到指纹的,不是吗?”
“是的。”
黑格斯从贝克面前走开了,响亮的声音在法庭上回荡着,这种派头连好煽情的阿德雷也自叹弗如。
“我想你和麦尔岑是有计划地让被告独自一人离开,然后你们乘机取指纹!”
“我们没有!”贝克的自信姿态荡然无存,他绝望地叫喊着,汗流浃背。
“你的专家才能从未在这么大的案件里得以发挥吧?我想,你们为了私利或是哗众取宠,就不顾事实作伪证吧!”
“我坚决不同意你这么说!”
“法官大人,”黑格斯说,他的面孔庄严,带着几丝对邪恶的憎恨,“我结束对此证人的问话。”
贝克跌坐进证人席里,脸孔长而扭曲,黑格斯给他的打击比我给他的还要严重。他在沉默的掩饰下走出法庭——他自己的沉默,每个人的沉默,那是一种强于雄辩的、充满讥讽的沉默。
法庭宣布午餐休息。在向外走的人群中,加登追上我。“原告还没有罢手,”加登说,“但是辩方一个证人不要也能赢。”
“你这么想?”
“审判既无聊又枯燥,幸亏你想到了指纹。你真是可以和保罗·德瑞克相媲美的侦探。”
“保罗·德瑞克是谁?”
加登笑了,拍拍我的背,“我喜欢你,黑勒。”
“厄尔,你也很聪明。”加登说对了。无论如何,审判即将结束,德·玛瑞尼能脱牢笼之苦已是显而易见的事了。几天里,辩方控制着法庭的形势,不过也再未掀起什么高潮。
德·玛瑞尼是自己最有说服力的证人,伴着富有感染力的手势,他讲述了自己在案发前后的经历。在黑格斯的帮助下,他成功地说明了,自己是个有成就的商人,而不是浪荡子。
原告一方根本没能打破伯爵保护自我的盾牌。哈利那在弗来迪是否有资格被称为“伯爵”这个问题上颇有微词,可也只停留在发现他实际上的确是一位伯爵,却不配是。哈利那只能告诫本地报纸,在提及此人时不要用这个头衔。
德·玛瑞尼的那个美国朋友也和当天参加晚会的其他人一样,证明了谋杀当晚的事情,包括弗来迪烧伤自己。证人中还有那未成年的少女自蒂·罗伯特。她的金发散落在绿白相间的条纹上装上,那迷人的微笑和苗条的体形让人们一见倾心。
希尔斯上尉不可避免地成为被告最强有力的证人,就算阿德雷最厉害的盘问也未使希尔斯动摇分毫:他半夜在拿骚城里看见克里斯蒂了。就是这样。
双方都没提出要我作证:被告不需要我,原告也没想到我。
阿德雷的最后一击——也是辩方唯一不利的因素——是努力想证明,弗来迪的老友德·威斯德勒侯爵是个骗子。
威斯德勒打扮得帅气又时髦,他在法庭上紧张得直发抖。他证明了在当天早上三点钟,他在弗来迫的要求下来拿他的猫。但是阿德雷用他自己签过字的记录质问他:“你不是自从晚上十一点到次日早晨十点没见过德·玛瑞尼吗?”
在阿德雷咄咄逼人的追问下,侯爵有些慌乱了,“也许当时我思路有些混乱……我是法国人……容易激动……”
午餐休息时,我帮助黑格斯和卡兰德查找威斯德勒签字的原文。原文是用速记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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