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我肩上,说:“黑勒,你真的替他解决了这件事。”
“你是指弗来迪获得了自由吗?黑格斯和卡兰德才是起重要作用的人。”
她那美丽的红唇狡黠地一笑,“你能再待几天吗?我打算明天坐飞机去墨西哥城和阿历克斯见面,可是我可以推迟,只要——”
“我觉得你不用推迟,今晚是我在拿骚的最后一晚。”
在描抹得浓黑的睫毛下,她那深蓝色的眼睛看起来真是迷人极了。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抚摸我的脸,斜靠过来,低语道:“那么我们离开这些人吧……今晚我们……”
我的朋友莱昂纳多·凯勒从芝加哥带回了他的测谎仪,现在他正在研究测谎仪的用途。
白蒂·罗伯特要求看看那个著名的机器,然后吹嘘说她能“打败它”。她的话引起一阵轻松的争论,受到这个激励,凯勒从房间里拿出机器,到客厅内进行演示。
一个接一个的女士接受了测谎考试。他让她们从一副纸牌中拿出一张,给除他以外每一个在房里的人看。然后又把这张牌放回到纸牌里。凯勒抓住机器(我想他很愿意这么做),把天线放在女士们的胸口,手掌上和中指上。
“现在我要问你抽起的是哪张牌。”他说着,摇动着那些精密的针头和天线,“我如果猜对了,你说我错,也就是说你对我撒谎了。”
他把所有的针头和天线都抓住了。
凯勒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从马歇尔·菲尔德店里买来的棕色西服,看起来颇有些文质彬彬。他是这次聚会的核心人物。
德·玛瑞尼则悠闲地坐在一边,领带早已被他甩在一边,一只修长的手上端着一杯掺麦酒的香摈,另一只手臂环绕在南希的腰上。他喊道:“教授!让我试试那个可怕的机器,自从你到了拿骚,不就一直想试试我吗?”
“对了。”凯勒说,他摊开纸牌,“抽一张……”
“别再玩小孩的游戏。收起你的鱼竿吧,鱼已经上钩了。你问我有关哈利·欧克斯的谋杀案吧。”
一阵沉寂之后,几个宾客开始交头接耳。黑格斯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委托人的肩上,庄严地说:“弗来迪,我不同意。你用不着向谁解释什么。”
凯勒教授突然蔫儿了,说:“我同意高德弗雷的话。这里情况不太适合……”
“这有点儿不对头,”南希说,“这里,大家都是朋友,如果泄露出去你在考试中失败……”
德·玛瑞尼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我没有什么可怕的,陪审团认为我无罪。我只想看看这个机器。”
于是没有什么能使他停下来了,他被胸部电线,血压计,指尖电线包围起来。凯勒站在他后面,操纵着电线。除了教授和他的实验品的说话声之外,屋里只剩下三个打点针头在纸上的磨擦声。宾客们都聚过来了,看着这场好戏。
“你的名字是叫弗来迪·德·玛瑞尼吗?”
“是”
“你住在拿骚吗?”
“是”
“七月七日,当晚会结束,送走客人之后,你直接独自一人回家了吗?”
“是。”
“你去西苑了吗?”
“没有。”
“在哈利·欧克斯先生被杀时,你在他房里吗?”
“没有”
“你知道谁杀了哈利·欧克斯先生吗?”
“不知道。”
“你在案发及发现尸体的过程之中曾把手放在屏风上了吗?”
“没有。”
提问结束了,凯勒像孩子般地咧嘴笑着说:“你们知道吗——这是一个无罪的人!”
弗来迪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回头说:“我不敢肯定你的话对不对——你没问过我以前的生活——当然你不会那么做的!”
“他没有撒谎。”凯勒再一次高声宣布,他还在笑着,房间里又有了欢庆的气氛。
我没有大笑,也没欢呼,只是微笑了一下。我在沉思,回想在审判结束的欢呼声中,那个陪审团主席说了些什么。在我们去香格里拉吃午饭之前,我已经告诉黑格斯了,而且他也说他注意到了。
刚想到这儿,这位律师就来到我身边,端着香摈酒,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说:“我猜没什么能对我们的委托人不利的了。”
“确实如此,”我说,“我的委托人是南希·欧克斯·德·玛瑞尼——当然没什么对她不利的。”
黑格斯嘿嘿一笑,沉下脸,说:“我们离开之前,我同卡兰德谈过,他还要听陪审团的最终结论。”
“我告诉过你我也怀疑那个结论的好坏。”
他摇了摇头,“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陪审团该不会……”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
“黑勒先生!”说话的是南希。
我走向她,笑着举起酒杯;她朝我甜甜地笑着,诱人的红唇不只能使玛瑞尼着迷,也足以使任何一个男人为之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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