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光总有独到之处。”她说。
“我的职业要求我这样。”
“呃……听着……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是我们必须谈谈。”
“好的。”
我们走向一个角落,那里有两把模样新潮但还舒适的椅子。
“我欠你钱。”她说。
“现在不着急。”
“爸爸给你的钱早用光了吧?”
“还没有,我不太花钱。可是你让我住在香格里拉,一个普通人怎么能老住那儿呢?”
她握住了我的手,大大的棕色眼睛闪耀着光彩,让我联想起玛乔丽的眼睛。“事情还没有完。”
“没完?”
“你知道,事儿还没完,杀我父亲的凶手还逍遥法外。真凶不被带上法庭,还是会有人怀疑弗来迪的。”
我耸耸肩,“他是无罪的,陪审团清楚这点,甚至是凯勒的测谎仪,你,还有我都知道他的清白。”
她的眼睛湿润了,“是,可还不够。杀人犯或杀人犯们应该被绳之以法,你不觉得吗?”
“我在调查谋杀案时,通常都这样认为。”
“可是内特先生,我母亲始终觉得弗来迪有罪。”
“我想你们俩应该和解。”
“我们在尝试,可是除非她相信弗来迪无罪,我们才可能真正沟通。现在爸爸去世了,我更需要家庭中的亲人。一个测谎实验不足以使她相信弗来迪,找出谁是真凶吧!”
我叹了口气,说:“南希,我离家太久了。”
她的两颊发抖,激动地说:“你我都很清楚,你找到的许多证据还未送交法庭。”
我感到了我的无能为力,我记得林道普对我的忠告,“只要一个被冤枉的人被宣布无罪,那么想找真凶就不合时宜了。”
“弗来迪自由了,不是吗?你还希望我做点儿什么呢?”
她笑了,抓住我的小臂,“找出更多证据,至少把你已找到的证据送交拿骚警局,告诉他们我父亲是枪伤致死;再多在拿骚停留一段时间,哈罗德·克里斯蒂和迈尔·兰斯基有勾结,兰斯基的保镖和在雷弗德岛出现的那两个人长得一样……”
“噢,南希,你不必告诉我,我都知道,甚至更多。”
“你会去吗?”
我又叹了口气,“我用一个星期找出证据,再用一个星期去交给警局?”
她低垂眼睑,“我知道哈利·欧克斯的女儿哭穷听起来有些荒唐,可是事实上,我能支配的资金是有限的……”
“每天五十元,不包括其它花费。”
她的脸上终于重新漾出了笑容,她吻了吻我的唇。这是一个友好的吻,不过她本来可以轻松一点儿。
这时,她丈夫走过来,加入了我们的谈话。我们站着,他在微笑,可是我们之间却有点儿尴尬。
“弗来迪!我太高兴了,黑勒先生同意留下。”
他的嘴唇笑着,可眉头皱着,“留下?”
“是,他要继续追查真凶。”
德·玛瑞尼看上去很困惑,“为什么?”
“因为总要有人做的。”
“亲爱的,或许你说对了,拿骚警局不会再查了。”他说,一边眉毛挑了起来,“我猜他们只关注结束这案子。”
“这正是为什么我们要追查下去的原因。”
他有点困惑了,“你父亲的死有很多可能性——可能是绑架或商业问题,这种案子往往长久地悬而不决。”
“可是我们应该试试……”
“我该对黑勒先生说声‘谢谢’,”他说,却没有看着我,好像我没在那儿站着似的。“不过他的佣金太高,我怕我们给不起。”
“他降低了佣金。”她说,简直是在乞求他。
“好吧,亲爱的,我想反正是你付。”
“弗来迪?”我说。
“嗯?”
“难道你不关心谁是凶手?难道在我调查了这么多之后,你心中没有一个想法吗?”
“我想不出来,”他冷冰冰地说,“可能是哈罗德·克里斯蒂或是拿骚别的疯子,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我。总之,你要记住,黑勒,我未曾因谋杀哈利·欧克斯受审。”
“噢?”
他的手臂从南希的肩膀上滑了下来,南希用受伤的表情看着他。
“我只是因和哈利的女儿结婚而受审。”他说。他吻了吻南希的前额说,“亲爱的,请原谅,我该回到我们的朋友那儿去了。”
我们看着他与侯爵和他的年轻女郎组成三人小组,他们谈笑着,转眼就喝干了酒。
“请留下,”南希沉静而坚决地说,“我能凑够钱。”
我用双手握住她了的手,说:“我说了我会的。”她拥抱了我。
黑格斯回到屋里,我没见到他何时出去的,他的脸色苍白而严肃。
“请原谅!”他说,竭力用声音压下欢笑声和聊天声,“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带给大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马克思·艾伦·科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