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凶手只有B区的门和窗子两条路了。”
“对,不过可能性依然有四种组合,但这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我对凶手在犯案之前位置的判断。但我想,这个问题可以先到这里为止,因为后来我觉得,脚印、怪人,如此等等,对于这个阳台的线索不多但却凌乱,缺乏系统,其中甚至还包含着与案件无关的因素,实际上利用这些东西除了得到一些‘可能’和‘应该’之外,我们不能下任何肯定的结论。所以,绳子的问题就成了我的突破口,事实也证明,当绳子之谜解开的时候,什么凶手走的到底是那条路线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卖关子了!”
“关于绳子问题,我们讨论了不少了,但说来说去,我们问题的焦点无非就是,凶器是四楼阳台上的绳子,而它就眼睁睁挂在死者的眼皮地下,因此凶手没有充分的时间来利用这个凶器,因此给整个作案过程造成了一种不协调,不保险。因此如果执著于此,这起已经明白地发生了的案件竟然也成为‘不可能’。我甚至不禁想到了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凶器当然还是那根绳子,而死者其实是自杀的!”
听到这句话,我们都被吓了一跳。
“你是想说,胡晓磊还是自杀?”程老师说,“那也就不存在什么凶手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说,“昨晚不是你自己说,他是被人杀死的吗?”
“是的,但是如果他想要嫁祸给别人呢?他自己给自己造成了不协调的勒痕,让警察认为是谋杀,再上吊自杀!他死在袁洁学姐的忌日,于是嫁祸给方宏光学长,如此等等,也不啻为一个不错的主意!至于脖子上的印记,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偷了学姐的戒指呢!因为如果是他杀,这根绳子实在不是适合利用的凶器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自杀的?”
“或许,”他摇了摇头,“但他自杀的地点就显得不可思议了。这个学生宿舍的阳台不是个合适的地点,因为如果要嫁祸于人,就应该为替罪羊找个简单易行的犯罪手法,至少要让大家一看能明白的。我觉得他去吊死在那棵玉兰树附近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阳台上这个手段太麻烦了,即使让人马上怀疑到方宏光也会对他的作案手法深感疑惑。”
“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英才说。
“这是我思考过程的一部分啊,想到这里,我已经有了新的看法,那就是,如果是他杀,这根绳子的利用总归是有问题的。预谋杀人却使用现场的东西做凶器,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设计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比如说,如果不是这根绳子呢?”
“你说啥?”
“我是说,如果杀死死者的绳子不是死者生前看到的绳子呢?”
“你的意思……”
“对,凶手自己拿了一根绳子!这是一次狡猾的交换!凶手自己带着绳子,就不再存在拿绳子方不方便的问题了,他只需趁机用自己的绳子杀死胡晓磊,再解下阳台的绳子,把他吊上去就可以了。”
“可是,”我说,“当时不是说了,勒死他的绳子就是吊着他的那根绳子吗?可那根绳子明明就是我们阳台上的那种绳子,并且一直系着的位置还弯弯曲曲,并不像是新换的啊!”
“没错,绳子当然还是阳台上的绳子,只不过用那个阳台上的绳子勒死他并不现实,但用阳台上的绳子勒死他却不是个问题!”
“你说什么这个那个的,完全没听明白。”
“你没有听错,我的意思是,杀死胡晓磊的绳子来自另外的阳台,而这个阳台——我想大家已经可以猜到了——就是我们二楼的阳台!”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我们知道,二楼和四楼的窗子是坏掉的,然而,他又知道二楼的窗子可能会有人从那里出宿舍楼,不太安全,所以他就选择了二楼作为凶器的来源,四楼作为凶杀的现场。简而言之,他从二楼取了绳子,到四楼用它杀死胡晓磊,并用他将死者吊起来,再解下四楼的绳子,绑到二楼的阳台上。是的,已经作为凶器被带到警察局的那根本来是二楼的绳子,而这一根,”叶昭拿出了他从二楼阳台上解下的那根绳子,“才是原来挂在四楼阳台上的那一根!做这种交换的原因也很清楚,因为他想要制造自杀的假象,就必须用绳子勒死他,可是胡晓磊当时就在四楼的阳台上,凶手无法顺利利用那根绳子!”
交换!我脑中再次浮现出了这个字眼。
“知道了他的手段,进一步推出他的作案过程也就不难了,”叶昭尖锐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要完成换绳子的行动,就必定要往返于二楼和四楼的阳台之间。而我们知道,我们宿舍楼的结构是阳台和楼梯在楼道的两端,所以如果在楼内往返,不但由于走出充满积水的阳台回留下很明显的脚印,而且也容易被楼道里出来的人发现。因此,最佳的通道就是阳台的外面了!凶手只需要从二楼取到绳子,再爬到四楼等到胡晓磊出现,并且走向A区而背对着他的时候,迅速冲进阳台从后面将他勒死,吊在阳台的铁架上,再解下四楼的绳子,从窗子返回二楼的阳台,将其重新系在上面就可以了。当时的情况,恐怕是杨猛和凶手先后从外面爬下楼去的。其实英才你的出现对于凶手来说是个意外,既然你看到了发光的绳子,就说明凶手已经在那之前完成了他的工作,而如果你早几分钟回来的话,说不定可以亲眼目睹一个在二楼阳台上系绳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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