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福特尔向霍夫曼的肚子挥去一拳,霍夫曼向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退到铺位前。
福特尔从地上把那只小左轮手枪捡了起来,查看了一下枪机,发现子弹已经上膛了。福特尔的脸上渗出了汗,声音中也带有一丝紧张,说:“您现在处于不利的位置了,霍夫曼,坐下来,立刻。”
霍夫曼双手捂着肚子,在略低一些的铺位上坐了下来。
“我不是勒索者,”福特尔说,他把左轮手枪的子弹卸下来,扔到了油地毡上,然后把空枪掷还给霍夫曼,后者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我也不是约翰·克莱夫顿的朋友。让我告诉您他是如何威胁我的……”
于是福特尔也坐了下来,坐在沙发上,很平静地告诉了霍夫曼克莱夫顿以他的精神崩溃症为把柄对他的威胁。慢慢地,霍夫曼恢复了平静,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对不起。”霍夫曼说,然后他开始啜泣起来。
福特尔吃了一惊,即使刚才这个男人用枪指着他时他也没有这样吃惊,他站了起来,走到铺位前,坐在这个矮个子男人的身边,用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肩膀。
如同一位开明的家长,福特尔温柔地说:“告诉我,霍夫曼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克莱夫顿威胁了您同您的孩子,是不是?”
霍夫曼仍然在流着泪,抽噎着,点了点头,“您有……”
“当然。”福特尔抽出了一条手帕,递给了他。
“我的……名字不是霍夫曼,我是一名裁缝,是的,我出生在斯洛伐克,然而最近这十年来我一直住在法国。我从意大利娶了一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孩……”
又一个国家。
“……我们生了两个漂亮的儿子。没有人经历过比我更快乐的生活。”
听到这些话从一个脸上流着泪,鼻子抽噎着,嘴唇额抖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只能意味着悲剧即将上演。
果然如此,而且是一个熟悉的故事。“我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我的妻子有了私情……我们分手了,孩子们同他们的妈妈住在一起。洛洛与莫门,他们被送来与我一起过复活节,于是我……我偷了他们。”
“您绑架了您自己的孩子?”
霍夫曼不再啜泣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是的,我已经在美国为我们安排了新生活,我过去的一位搭档邀请我同他一起做生意——我是一位好裁缝,我会给我的孩子们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他们的妈妈呢了”
霍夫曼低下了头,“我仍然爱她,如果她能回心转意,离开那个男人,也许有一天她会来美国找我们,回到她自己的小家庭中。”
他又开始啜泣起来。
“克莱夫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霍夫曼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苦涩,“挖掘别人的伤口是他的生意。我妻子出了赏金,到处都有传单……克莱夫顿说如果我的新生意不让他作为一名合伙人,他就把我交给警察局,我会因为绑架自己的亲骨肉而坐牢。”
福特尔拍了拍这个男人的后背,说:“您最后一次看到克莱夫顿是在什么时候?”
霍夫曼耸了耸肩,“那天在甲板上,他像您一样——住在一等舱里。他没有再来打扰我——但他会在美国等我,他会在美国等我。”
“不,他不会了。”
霍夫曼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福特尔,“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告诉您一些事,霍夫曼先生……”
“纳维瑞尔,米歇尔·纳维瑞尔,”
那个矮个子男人伸出了手,福特尔同他握了一下。
“纳维瑞尔先生,我需要您发誓,如果我告诉您一些秘密,它不会传出这间房舱。”
“我发誓。”
“约翰·克莱夫顿死了。”
“……怎么死的?”
“有人谋杀了他。”
“不是我!”
“当然,我恐怕您只会开枪打死他,然后把他扔进海里去。不,他是被枕头闷死的,泰坦尼克号上的负责人暂时把这个消息封锁起来,为了他们个人的利益。但是您必须小心——他们已经知道您是他的勒索对象之一。”
“他们怎么知道?”
“他的房间里有一张‘顾客’名单,您需要离开这条船,当它一靠岸的时候,您要尽快带着您的孩子们消失。”
“您……您不打算……”
“把您交出去?不,我不知道您做的事情是否正确,纳维瑞尔先生,但是我知道您的确爱您的孩子……而且我确信,您没有杀死约翰·克莱夫顿。”
“我倒宁愿杀死他。”
“这种感情很容易理解……祝您好运。”
然后两个男人再一次握了一下手。
纳维瑞尔的态度已经变得相当温和了,他陪着福特尔回到二等舱餐厅,然后这位父亲加入到孩子们中间,福特尔回到安德瑞斯身边。
“您要办的事办完了吗?”当他们离开餐厅时,安德瑞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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