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泰坦尼克号上罕有的平等的时刻,同时出现在那间屋子里的有艾斯特,麦琪·布朗,桃乐丝·吉伯森,伊斯美,爱里森夫妇同他们的孩子,保姆艾丽丝,“路易斯·霍夫受”与他的两个可爱的男孩。甚至还有那个钢铁匠阿尔弗莱德·戴维斯。
当然,还有福特尔夫妇。
史密斯船长是一位不错的客串牧师,他读着圣诗与祈祷文,包括《为远航的人祈祷》,带领大家伴随着沃利斯·哈特雷的小乐队唱着赞美歌。
之后,福特尔很快地走到餐厅的后部——二等舱与三等舱乘客就座的地方,设法同霍夫曼(纳维瑞尔)与戴维斯简短地交谈了一会儿。
对前者,他轻声说:“如果您按照我先前建议您的去做,您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了。离开这条船后,您要立刻消失。”
霍夫曼感激地抓住福特尔的手臂,低声说:“上帝祝福您,先生。”
“祝您好运,还有您的孩子们。”
对戴维斯,福特尔只是说:“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那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显出一副关切的神情,“我看到她坐在前面,她仍然同他们的孩子们在一起。先生。”
“等到航行结束时,她就会离开。”
“如果您这么说,先生。”
“我可以向你保证。”福特尔拍了拍这个青年的肩膀,“在理想的幸福之地再见,弗莱德。”
戴维斯轻轻地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扭曲的黄牙,这在福特尔看来几乎是美丽的,“在理想的幸福之地再见,先生。”
平静祥和的星期天早晨的礼拜活动已经变成了碟子的乒乒乓乓声,银器的丁丁当当声,桌倚的嘎嘎吱吱声;乘务员匆匆走进来收拾餐厅,准备下午一点钟的午餐。中午时分汽笛的鸣叫声催促着福特尔暂时离开梅尔——后者独自回他们的房舱里去了——于是他急急赶到吸烟室,看一看他是否赢得了昨天的赌注。
昨天船的行程达到了不可思议的五百四十六英里,福特尔输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说:“二十二节半——对这么一艘庞大的轮船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
福特尔微笑着转回身,看到了他的朋友阿奇博尔德·布托少校,他也正挤在那群男人中间看着公告板。
“你赢了吗,阿基?”
“没有。但是我今天听到发动机比平时多转了三圈……你也许可以为明天的赌注计算出行程来。”
尽管他在开着玩笑,这位军人——他那突出的带着酒窝的下巴与干净利落的举止也许会吓跑一位新兵——在福特尔看来却有着世界上最悲哀的眼神。
“阿基——想要谈一谈吗?”
“当然。”
福特尔把少校拉到一边,告诉他克莱失顿已经死去,那个勒索者的文件也将被销毁的消息;福特尔还对阿奇博尔德说他不会告诉他发生的具体情况,而少校也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除了弗兰克斯·米勒特。
起初,布托少校什么都没有说;然后,一丝微笑浮现在他的胡子下面。他重重地吞咽了一下,说:“杰克,你给了一个老兵生命中新的阳光。”
“我想梅尔也许会喜欢来自白宫的邀请。”
阿奇博尔德大笑起来,笑容从他的嘴边一直蔓延到眼角,一层面纱被揭开了。“我也是有条件的。”
午餐仍是平常的盛宴,自助餐之类的小吃根本不在想象之内。福特尔找个机会把对阿奇博尔德·布托少校所讲的一切轻声告诉了经常与他坐在同一张桌子前的史朝斯先生,史朝斯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一股寒流驱散了敞开甲板上的散步人群;即使在封闭的散步场所,那些坐在甲板椅上的乘客们也都在身上裹紧了毯子,手中端着啤酒来驱寒;在社交室与咖啡厅里,乘客们写着信,玩着牌,读着书,谈着话。
经过一个漫长的懒散的下午,福特尔终于逐一与其他克莱夫顿的“顾客”谈了话,他把同样的信息告诉给他们,得到了同样感激的答复;同时,他温柔地拒绝了透露任何详情或者解释前夜在降神会上发生的事情。
他对本·古根汉姆的拒绝最为典型。“在您的余生里,您可以炫耀在泰坦尼克号上参加过一次降神会,灵媒不是别人,而是威廉姆斯·T·斯泰德。这还不够吗?您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古根汉姆——当福特尔找到他时,他正同他可爱的阿尔伯特夫人在封闭的散步场所内散步——愉快地接受了福特尔的提议。
“我唯一在乎的,”古根汉姆说,“就是克莱夫顿已经死了。”
只有麦琪·布朗——她正在咖啡厅里吃甜点—一让这位侦探小说家感到有些棘手。
“您不能对我说降神会不是一个圈套!”她说,“您让那个吉伯森女孩登场表演!您为她写了见鬼的台词,是不是,思想机器先生?”
“您说得对……”
“我早就知道!”
“……我不能告诉您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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