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千块就不检查邮件。”斯派塞说。
“对。”
“而且不告诉任何人。”
“对。”
“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滚出去。”
林克对他俩笑笑,走出去站在门口。为了在闭路摄像机面前装装样子。他偶尔朝窗里看看。
屋里的活动基本上按照老样子进行。先是以飞快的速度交换邮件。乔·罗伊·斯派塞从一只每一次都用的破旧的马尼拉纸制文件夹里取出要寄出去的信件交给特雷弗,特雷弗则从公文包里拿出送进来的信件交给他的客户。
这次有六封信要寄走。有的时候多达十封,难得少于五封。
尽管特雷弗没有对经手的信件做记录或复印,也没有任何文件证明他与这三个落难法官的诈骗活动有任何关系,但是他知道他们正在与二十到三十名潜在的牺牲品建立联系。他能认出其中一些人的名字和地址。
根据斯派塞的精确记录,准确的数字是二十一位。这二十一位都是正经八百有指望的,另外十八位则没什么把握。几乎四十位笔友现在正躲在各自的隐蔽处,有些仍在感到恐惧,有的则变得胆大起来,还有的即将冲出藩篱来与里基和拍西相会。
困难的是要耐心等待。诈骗正在进行,钱在易手,诱惑是尽快从他们身上榨出钱来。比奇和雅伯真是吃苦耐劳的人,一连数小时不知疲倦地写信。斯派塞则指挥整个行动。每次让一个有钱的笔友上钩,用尽花言巧语赢得他的信任,都需要克制和耐心。
斯派塞正在翻着新来的信:“别告诉我说你没钱了,”他说,“你比我们赚得多。”
“跟你们一样,我的钱都存了起来。我只是想多分一点。”
“我也想啊。”斯派塞看着布兰特从宾夕法尼亚上达比来的信。
“啊,这封信是新来的。”他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一边打开了信。他很快读了一遍,对信里的语气感到很惊讶。没有恐惧,没有废话,不拐弯抹角。此人准备行动了。
“棕桐谷在哪儿?”他问。
“海滩区往南十英里。怎么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退休富人住的封闭式高尔夫社区,这些富人几乎都是从北方来的。”
“里边的房子是什么价格?”
“唔,我从未去过那儿。那扇该死的大门一天到晚都锁着,到处都是保安,搞得像有人会闯进去偷他们的高尔夫手拉车似的。不过——”
“里边的房子是什么价格?”
“不下一百万吧。我见到一对夫妻登广告要三百万。”
“等等。”斯派塞说,收起信,往门口走去。
“你到哪儿去?”特雷弗问。
“图书馆。半小时后回来。”
“我还有事呢。”
“你有什么屁事?看看报纸吧。”
斯派塞跟林克说了些什么,林克就陪着他穿过会客区,走出了管理大楼。太阳暖洋洋的,他快步走着。路两边的草坪修剪得非常整齐,园丁们正为每小时五十美分的工钱忙碌着。
法律图书室的管理员们同样也在忙碌着。比奇和雅伯写信写累了,正躲在那间小会议室里休息。两人正在下棋,斯派塞突然冲进来,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
“伙计们,我们终于钓到了一条大鱼。”他说着,把布兰特的来信扔到桌子上。比奇高声读起信来。
“棕搁谷是一个富人居住的高尔夫社区。”斯派塞得意地解释说,“那儿的房子都在三百万左右。写这封信的家伙很有钱,他不太喜欢写信。”
“他看上去的确有点急巴巴的。”雅伯说。
“我们得加紧行动。”斯派塞说,“他想三周后就过来。”
“最高上限是多少?”比奇问。他喜欢用大投资家的口吻讲话。
“至少五十万。”斯派塞说,“我们现在就来写信。特雷弗在等着呢。”
比奇从他已经写好的许多信里挑了一封打开。这封信是用淡彩笔写的,有好几张纸:“我想我要尝尝这只桃子。”
“哦,当然了,”斯派塞说,“得尝尝桃子的味道。”
里基对第一封信的内容做了一些删减:二十八岁,大学毕业。关在戒毒所,但很快就要出去,很可能是十天之后。很孤独,想找一个成熟男子建立关系。布兰特要到这附近来住那真是方便极了,因为里基有个姐姐就住在杰克逊维尔,他将和她住在一起。不会有任何障碍的。他会做好布兰特到南方来的准备,不过他先想要一张照片看看。布兰特真的结婚了吗?他的妻子也要到棕桐谷来住吗?还是她仍然呆在宾夕法尼亚?如果她不来,那岂不是太好了吗?
他们随信寄上了那张已经用过无数次的彩照。事实证明,这张照片具有无法抗拒的魅力。
信被放进一只漂亮的信封里,由斯派塞拿到会客室交给特雷弗。特雷弗正在打盹。斯派塞朝他大声吼道:“马上去把信寄了。”
他俩谈了十分钟篮球比赛下注的事情后,没有握手就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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