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刺痛了莱克,而且让他日夜不得安宁。但他宁可拥有金钱和提名,也不愿遭受无钱无势的折磨。
钱多本身并不是什么忌讳的事。网站的创办者们赚了几十个亿。连最不善经营的实体之一的联邦政府也显示出盈余呢!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份工作,都有一笔有能力偿还的抵押贷款和几辆汽车。莱克不间断的民意测验让他相信,钱多还不是选民们关心的问题。在十一月与副总统的竞赛当中,莱克差不多和他打成平手。
他从西部地区硝烟弥漫的竞争中以得胜英雄的身份又回到了华盛顿。艾伦·莱克,这位来自亚利桑那州的低级别的国会议员,成了当前万众瞩目的人。
三兄弟一边慢慢地、安安静静地吃早餐,一边看《杰克逊维尔早报》,这是特朗博尔监狱中惟一一份允许看的报纸。他们很为艾伦·莱克感到高兴。实际上,他的提名让他们非常兴奋。现在他们成了他最忠实的支持者。加油,艾伦,加油。
巴斯特逃跑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对他有好处,犯人们都这么说。他不过是个被判了长期徒刑的孩子。加油,巴斯特,加油。
早报没有提到犯人逃跑的事。他们传看着报纸,除了招聘广告和讣告以外的每一个字都看了。他们在等消息。他们不会再写信了;也不会再有信送进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信使了。在得到莱克先生的回音之前,他们的小骗局暂停进行。
威尔逊·阿格罗由一辆没有标志的囚车送到特朗博尔监狱,他戴着手铐,两位狱警拽着他的胳膊。他和护送他的人一起从迈阿密乘飞机来到杰克逊维尔,用的当然是纳税人的钱。
从他的档案上看,他因一宗银行诈骗案被判刑五年,刚刚坐牢四个月。他要求转狱,原因不明,可特朗博尔监狱里没有谁对他转狱的原因感兴趣。他不过是联邦体制下的又一名危险性较小的囚犯而已。一直都有这种犯人在转来转去。
他三十九岁,离异,大学毕业,根据监狱的记录他的家在佛罗里达州的科勒尔盖布尔斯。他的真名叫肯尼·桑兹,是一位在中情局已经工作了十一年的经验丰富的老手。尽管他从未见识过监狱的内部情况,但他曾经接受过一些比这次特朗博尔监狱之行艰巨得多的任务。他会在这儿呆上一两个月,然后再次要求转狱。
阿格罗在接受检查时表面上保持着一位老资格犯人所具有的冷静,但他的胃里却翻腾起来。他已得到保证,在特朗博尔监狱里是不允许有暴力行为的,面且他肯定能保护自己。但监狱就是监狱。他耐着性子听完一位副监狱长长达一个小时的情况介绍,然后被带着到监狱各处迅速地兜了一圈。当他亲眼看见恃朗博尔监狱时,他开始放松下来。看守没有枪,大多数犯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恶意。
和他同住一间牢房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头是个职业罪犯,曾见识过许多监狱,他很喜欢特朗博尔监狱。他告诉阿格罗自己打算在这儿终老。老头带阿格罗去吃午饭,给他解释菜单的变化无常。他带他去看了娱乐室,几伙身材粗壮的男人正围在折叠桌旁边玩牌,每个人的嘴上都叼着一支香烟。
“赌博是违法的。”他的室友边说边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们向室外的举重场地走去。在那儿,一些年轻人在太阳下挥汗如雨,使自己的肌肉变得更结实的同时也让皮肤晒得更黑。
老头指着远处的跑道说:“你会爱上联邦政府的。”
他带阿格罗去看了图书室,一个他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他指着一个角落说:“那儿是法律图书室。”
“谁在用?”阿格罗问道。
“我们这儿通常会有一些律师。现在还有几位法官呢。”
“法官?”
“有三位。”
老头对图书室毫无兴趣。阿格罗跟着他去了附属的教堂,然后又在监狱四周转了转。
阿格罗感谢他带自己四处走走看看,然后便离开他,回到图书室,那儿除了一个犯人在拖地板外空无一人。阿格罗走向那个角落,打开通向法律图书室的门。
乔·罗伊·斯派塞从杂志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见一位以前从未见过的男人:“你在找什么吗?”他间道,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阿格罗曾在档案里见过这张脸,他认出了它。一个被逮住的偷窃慈善机构赌博收入的前治安法官。真是个卑鄙小人。
“我是新来的。”他回答说,勉强笑了笑,“刚到这儿。这是法律图书室吗?”
“是的。”
“我想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是吗?”
“我想是的。”斯派塞说,“你是律师吗?”
“不,我是银行家。”
几个月以前,斯派塞会向他兜揽一些法律方面的业务,当然是私下交易。但现在他不会这样做了。他们已不再需要这些赚几分几毛小钱的生意了。阿格罗四下里看了看,没有见到比奇和雅伯。
他说了再见便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已经进行了接触——莱克计划使自己摆脱所有与里基有关的记忆以及他们之间注定没有好结果的通信联系,但这取决于另外一个人。他,莱克,太害怕了,而且也太有名了,他不可能再化了装,午夜的时候溜出去,躲在出租车的后座里,飞驰着穿过郊区,冲到那个通宵营业的信箱租赁公司那儿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另外他很怀疑自己能否再次摆脱特工们的监视。他数不清现在到底有多少特工在受命保护他。数清,见鬼,他根本就看不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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