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主意,这么重要的文件,可必须好好收藏。”说完便走出会客厅。
马克汉开始用脚拍打地板,希兹也更用力地抽着雪茄以表达他的不耐烦。等待安纳生的那段时间,会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每个人心中都各有所思,虽然究竟我们等待的是什么--或者说,害怕的是什么--仍然说不上来。
不到十分钟,安纳生再度出现在门口。他耸了耸肩,伸出两只空空如也的手。
“不见了!”他表示,“翻遍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坐下来,重新把烟斗点燃,接着说:“真搞不懂……也许是他自己藏起来了。”
“或许吧!”凡斯喃喃自语。
第20章 天意
四月十六日,星期六,下午一点
已经过了一点钟,马克汉、凡斯和我一起开车到史杜文生俱乐部;希兹留在杜瑞克家,继续例行的调查、完成调查报告以及应付即将蜂拥而来的记者。
马克汉和警政署长约在三点钟会面;所以吃了午饭后,我和凡斯走到史泰格利兹艺廊,
花了一个小时参观奥基夫译注:美国女画家,以描绘大自然以及大朵花卉和兽骨等的半抽象画闻名。水彩作品展;接着,我们到艾尔亮厅,欣赏德布西的G小调四重奏。我们本来还想到蒙托鲁斯画廊里看一些塞尚的水彩作品,但这个计划却被第五大道故障的红绿灯给破坏了,于是凡斯要司机直接开往史杜文生俱乐部--我们约了马克汉在那里喝下午茶。
“相较之下,我觉得自己好年轻、好单纯、好天真,”凡斯夸张地说,“这么多事情都是经过凶手这么精密的算计,我实在无法理解。太令人沮丧、太困惑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实在很难过。”他叹口气,啜了一口茶。
“你这么难过让我的心也凉了半截,”马克汉接腔说,“你可好,一整个下午都泡在大都会博物馆里……”
“好了,别这样,”凡斯打断他的话,“世界已经够情绪化了,感情用事对破案一点帮助也没有的。我们惟一的希望,是继续维持愉快的心情,保持头脑清楚平静。”他严肃起来,“马克汉,这案子可以说是接近零破绽。就像莫尔非的棋局,早就算准了接下来的棋步。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就算有,也可能完全指着一个刻意误导我们的方向。不过呢……我有一种直觉,觉得我们的调查似乎即将有所突破。一股声音,似乎想把真相说出来,但却无法开口。我常常感觉到有种力量在挣扎,像一个鬼魂,想在不泄露行踪的情况下向我们透露内情。”
马克汉无助地叹了口气,负气说:
“谢谢你,真有建议性。要找个灵媒来吗?”
“有些事情,的确是被我们忽略了,”凡斯不理会马克汉的讥讽,继续说,“整个案件是个大谜题,而破解谜题的关键字正在我们面前,但是我们看不出来。这实在……实在恼人。我们一件一件来,把一切弄清楚。首先,罗宾被杀了;其次,史普立克被枪杀;接下来,杜瑞克夫人被一颗主教棋恐吓;之后,杜瑞克被人从墙上抛下;这四件事,满足了凶手的妄想。其中的三件,是经过缜密计划,只除一件--把棋子留在杜瑞克夫人门口--凶手是被情况所逼,不得不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铤而走险……”
“关于这点,请你说得清楚点。”
“噢,老友啊,黑棋主教这一步,凶手很显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因为,在他一连串计划中,出现了这个意想不到的风险,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消除这个风险。就在罗宾死前不久,杜瑞克离开射箭室,坐在后院中的花台下--自处一个可以透过后窗,看见射箭室内一举一动的位置。他看到有人在房里和罗宾说话,然后他回家。就在这时,罗宾的尸体被抛到射箭场上,杜瑞克夫人看到了这一幕,可能也看见了杜瑞克,她当然很自然地尖叫。杜瑞克听到了尖叫。我们告诉他罗宾被害之后,为了让自己有不在场证明,他告诉我们,他听到了尖叫。因此,凶手知道,杜瑞克夫人目睹了部分过程,至于目睹到多少,他也不晓得。但他不能冒险,所以他在半夜潜入她房里要她闭嘴,想把主教这颗棋子留在她身边,以示警告。没想到,房门上了锁,他只好把主教棋子留在门外,暗示她如果开口就必死无疑。他没想到,可怜的老妇人,怀疑的却是自己儿子。”
“但杜瑞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看到谁和罗宾在射箭室里谈话?”
“我们只能假设,他不愿见到这个人被定罪。我觉得,他把真相告诉了凶手,而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假设你的推论是正确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可以从他没有充分准备便采取的那一步开始着手。因为没有充分准备,其中必定有一两个细节是他没注意到的。现在,请大家注意,在这三桩谋杀案发生的当时,这几位相关的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位能提出不在场证明,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因此我们可以说,这经过极聪明的算计:凶手选择了一个相关人都可能有嫌疑的时间。但是,半夜造访杜瑞克夫人的那天却就完全不同了。情况太紧急,他没有时间去部署其他相关条件。结果是什么呢?显然,只有杜瑞克和狄勒教授有嫌疑。因为安纳生和贝莉儿·狄勒在广场吃宵夜,直到十二点半才回来。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帕帝正和鲁宾斯坦在棋盘上厮杀。现在,杜瑞克被做掉了……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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