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安纳生一脸紧张地走了进来,身上披着红黄色相间的亮丽睡袍。
“我们是招谁惹谁了!”他大声叫道,“派恩刚刚把这事告诉我。”接着,他走到桌子边,望着帕帝的尸体,说:“是自杀吗?……他干嘛不死在自己家里?真亏他想得出来,这样糟蹋别人家,真是个标准的棋手。”他的眼光移向马克汉,问道:“希望这不会让我们增添更多不愉快,我们已经出够风头,够心烦的了。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他弄走?我不想让贝莉儿看到他。”
“法医看过之后,我们会尽快把尸体运走,”马克汉用不悦地语气说,“但没必要把狄勒小姐带到这儿来。”
“很好,”安纳生仍然站在那里望着死者,脸上渐渐又出现了一丝讥讽嘲弄的表情,“这可怜的坏蛋!对他来说,生命太苦了,他太敏感,对一切看得太认真。自从那套布局法失败之后,他就急切地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却一直找不到出路。黑棋主教始终是他的梦魇,或许这主教正在用手中的斧头敲打他的脑袋。老天,如果说这梦魇导致他的自我毁灭,倒也不难理解,可能他把自己想像成棋局里的主教,企图扭转天意,赢回他的天下。”
“想法不错,”凡斯回答他说,“对了,我们发现尸体时,桌上摆着一幢纸牌屋。”
“原来如此!我在想,桌上那些纸牌是怎么回事,我以为他在临死前还在玩接龙来慰藉自己呢!一幢纸牌屋……听起来有些怪异,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了,”安纳生说,“玩着游戏,一直到终点--即使是和自己玩。好奇怪的想法,”他摇摇头说,“我看我还是回去换件衣服。”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狄勒教授一直站着观察安纳生,眼神中充满着沉重和呵护。这时,他脸色一振,转向马克汉说:
“西古德一直都在保护自己,不受情绪左右,他认为情绪是可耻的,所以,别太在意他的态度。”
马克汉正要开口答腔,派恩带着波克探员进到射箭室里,凡斯趁机问管家是如何发现帕帝尸体的。
“今天早上你为什么会进射箭室?”他问。
“厨房里有点闷,先生,”管家回答道,“我过来打开楼梯边的门透透气。然后,我发现这
里的窗帘都被拉下--”
“这么说,平常晚上没有人会去拉上这里的窗帘?”
“是的,这间房间的窗帘是不拉上的。”
“窗户呢?”
“通常,晚上的时候我会将上方的窗户打开一点。”
“昨天晚上也是开着的吗?”
“是的,先生。”
“很好。今天早上,你打开了这门,然后呢?”
“我本来要把灯关上,以为是狄勒小姐昨天晚上忘了熄灯。就在这时,我看到这位可怜的先生趴在桌上。接着,我便直接上去告知狄勒教授。”
“毕朵知道这件事了吗?”
“你们抵达时,我便告诉她了。”
“昨天晚上,你和毕朵几点钟上床睡觉?”
“十点钟,先生。”
派恩离开之后,马克汉对狄勒教授说:
“趁我们在等德瑞摩斯医生时,能不能请你尽量告诉我们所有细节。我们上楼去谈,好吗?”
除了波克留下来,我们一行人都上楼到图书室去。
“恐怕,我能说的也没多少。”教授坐好,拿出烟斗之后说。他的举止显示他有所保留--一种消极的冷漠。他继续说:“昨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帕帝到我们这里来,说是来找安纳生聊天,但我猜,他其实是来看贝莉儿。不过,贝莉儿很早就告退回房睡觉--这孩子头痛得厉害。帕帝在这里一直待到十一点半,才离开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直到今天早上派恩把这惊人消息告诉我……”
“如果说,”凡斯问,“帕帝来这儿是为了找你侄女,为什么在她回房睡觉之后,还待了那么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先生看起来也有些不解,“不过,他让我觉得他似乎心里有话要说。其实,在他站起来要离开前,我也尽量装作一点也不累。”
“当天晚上,安纳生在哪里?”
“贝莉儿离开后,西古德和我们聊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也上床睡觉去了。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忙着杜瑞克家的后事,累坏了。”
“那是几点钟的事?”
“大约十点半。”
“你刚刚说,”凡斯继续问,“你觉得帕帝心事重重?”
“也不见得是’重重‘,”教授从口中取出烟斗,皱着眉头说,“他看起来很不愉快,甚至是沮丧。”
“依你看,他会不会是在害怕什么事情?”
“不是,完全不是。他看起来像是陷入极度痛苦、完全无法摆脱困境。”
“他要离开的时候,你有没有送他走到大厅?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往哪个方向走?”
“没有,我们通常不把帕帝当外人,道了晚安之后,他走出这个房间,我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会从前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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