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刻回到了自己房间吗?”
“我大约十分钟之后才离开。我只是在整理一下手中正忙着的论文。”
凡斯陷入沉默--显然,他被这个事件中的某些部分所困惑,马克汉接着继续问:
“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任何枪声?”
“昨晚这里安静得很,”狄勒教授答道,“楼下射箭室里也完全没有传出什么枪声。我们这房子有两道楼梯、窄长的大厅和走廊,中间还有三道厚厚的门。这些墙都非常厚实。”
“而且,”凡斯补充,“射箭室里的窗户全都密闭着,也不会有人从外面的街道上听到任何枪响。”
教授点点头,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凡斯说:
“正是。我想,你也想到了这奇怪的一点:我搞不懂,帕帝为什么要把窗户都关上。”
“到目前为止,我们对于人类自杀前的行为模式,仍然无法充分了解。”凡斯说。停了一会儿之后,他继续问:“帕帝离开前的那一个小时,你们聊了些什么?”
“我们谈得很少。我一边聊,一边读着米利甘在《科学评论》上发表的一篇论文,我试着和他讨论这篇文章,但就像我刚刚说的,他显然是有心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棋盘边。”
“啊哈!真的吗?这实在太有意思了。”
凡斯望了棋盘一眼。几颗棋子仍然伫立在棋盘上,他快速站起来,穿过房门走到棋盘边。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重新坐下。
“实在很奇怪,”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缓点了枝烟,继续说,“昨天晚上他下楼之前,显然是在思考他和鲁宾斯坦的那盘棋。这棋盘上的布局,和那天晚上他弃子投降时的局面一模一样--再走五步,就会被黑棋主教将死。”
狄勒教授的眼光沉重地移向那棋盘。
“黑棋主教。”教授低声重复了一遍。“难道,这就是他昨天晚上满怀心事的原因?很难教人相信,这么小的事会令他困扰到这种程度。”
“教授,难道你忘了,”凡斯提醒他,“黑棋主教象征了他的失败,代表了他希望的破灭,还有人会为了更不值一提的原因自杀吗?”
几分钟后,波克告诉我们法医已经抵达。告别老教授,我们又回到楼下的射箭室,德瑞摩斯正忙着检验帕帝尸体。
我们走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挥起一只手示意,平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这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他低声说,“这里的气氛让我很不舒服。先是杀人,接着是心脏病发,现在则是自杀,谁看了都会害怕。我看我还是在解剖室找份闲差算了。”
“我们相信,”马克汉说,“这是最后一桩了。”
德瑞摩斯眨了眨眼,说:“真的?这是最后一桩?在把这城市搞得天翻地覆之后,主教自
杀了!听起来满合理的,希望你没有说错。”他再度弯下腰来检视尸体,将死者的手指头扳开,把手枪放到桌上,说:
“警官,交给你了。”
希兹把枪放到口袋里,问:
“医生,他死多久了?”
“噢,昨天半夜左右吧,可能更早,也可能更晚。还有什么愚蠢的问题吗?”
希兹笑着问:“有没有可能,他不是自杀的?”
德瑞摩斯望着希兹,“你说,这看起来像什么?大阴谋?”不过,他随即恢复了专业的认真态度,“凶器在他自己手上,太阳穴上有弹药粉屑,弹孔大小和这枪吻合,位置也没错。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怎么啦,有什么疑虑吗?”
这回,轮到马克汉答腔:
“医生,正好相反,不管从任何角度看,这件案子自杀的成分较高。”
“那就是自杀准没错了。不过,我还是会进一步检查,警官,来吧,帮我个忙。”
就在希兹帮着挪动尸体以方便法医更仔细检验的当儿,我们回到会客厅里。没多久,安纳生走了进来。
“结论是什么?”他在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问道,“我相信,那傻瓜自杀身亡,应该是毫无疑问的。”
“安纳生先生,为什么你特别提到这一点?”凡斯反问。
“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其中一个想法罢了,这里最近发生太多怪事了。”
“这倒是,”凡斯向上吐了口烟,说,“你说得没错,看起来,法医也认为自杀是毋庸置疑的。对了,昨天晚上你感觉到帕帝即将做出自我毁灭的行动吗?”
安纳生想了想。“很难说,”他表示,“他向来就不是那种快乐的人,但说到自杀……我不晓得。你刚刚不是说,他毫无疑问是自杀的吗?干嘛还问这问题?”
“你说得也对、也对。不知道,这件事对你的公式有没有帮助?”
“当然,它解开了所有的未知数,不再需要臆测。”虽然这么说,但他看起来并不很确定。“但我不明白的是,”他说,“为什么要挑这射箭室?他自己家里有的是地方……”
“因为射箭室里有一把可以方便取得的枪,”凡斯说,“这倒提醒了我:希兹警官需要狄勒小姐来指认凶器,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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