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楼上时,都没看到任何人或听到任何可疑的声音吗?”
“没别的人——也没别的事。坦白说,整个宅子静得有点反常。”
“你有没有看到艾达小姐的房门开着?”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印象——那表示门可能关着,要不然我应该会注意到。”
“格林夫人今天早上还好吗?”凡斯随意地问了一声,听起来有点儿文不对题。
冯布朗有点儿措手不及。
“一早看到她的时候,状况好像还满好,不过雷克斯的事让她很不舒服。我到这里来以前,她正在跟我抱怨脊椎很痛。”
马克汉刚才就已经站起来了,忽然焦急地走向拱廊。 “法医随后就到,”他说,“在他到达之前,我想好好看一下雷克斯的房间。医生,你可以和我们一道——史普特,你最好守在前门。”
我们静默地走上二楼,每个人心里的念头都一样,那就是最好别让格林夫人发现我们就在这里。
雷克斯的房间和所有格林大宅的房间一样宽敞,进门的右手边有一扇大窗,另一扇小一点的窗户则正对着门。两扇窗户都没有装上帷帘,正午时分的冬阳斜斜地射入房里。就像契斯特告诉过我们的,墙上摆满了成行成列的书;任何可利用的角落里都堆满了手册和文件。说这个房间是卧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一间学生的工作室。
雷克斯房间平面图
左墙中央那个都铎式火炉——和艾达房间完全一样的火炉——雷克斯·格林的尸体就横摊在前面,左臂伸直,右臂弯曲,手指头紧握成拳状,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他圆形的巨头有点儿歪斜,细细的血流,从眼睛上方的小洞沿着鬓角淌到了地板上。
希兹仔细观察了好几分钟尸体。
“马克汉先生,他被枪杀时是站定的,所以才会蜷成一团倒下来,撞到地板以后身体伸展成这样。”
凡斯俯身察看死者,脸上浮起困惑的表情。
“马克汉,这件事有点儿奇怪,不太对劲,”他说,“这个案子发生在大白天里,有人从正前方给了这家伙一枪——距离近到脸上都沾上了火药。可是他的表情却极为自然,没有一点恐惧和惊吓的迹象——事实上,甚至可以说心平气和无忧无虑……真是不可思议。凶手和他的手枪,当然不会是隐形的。”
希兹缓缓地点了点头。
“长官,我也看到了这个疑点,真是他妈的怪异。”他弯下腰更仔细地察看尸体。“那个伤口,在我看来很像是把点三二打的。”他说,看了医生一眼。
“没错,”冯布朗说,“看起来和谋杀其他人的凶器是同一把。”
“是同一把凶器,”凡斯严峻地断言,他沉思着缓缓拿出烟盒。“也是同一个凶手。”他抽了两口烟,苦恼的眼神停留在雷克斯脸上,“但为什么要选在这种时刻——光天化日之下,门还开着,附近明明就有人?凶手为什么不等到晚上再下手?他为什么要冒这种不必要的险?”
“别忘了,”马克汉提醒他,“雷克斯被杀之前,正要来我办公室告诉我某些事情。”
“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就要揭露内情?他在接到你的电话后十分钟内被枪杀——”他突然住口,很快地转向医生。“宅里有几支电话分机?”
“我想有三支。”冯布朗从容地说,“一支在格林夫人的房间,一支在希蓓拉的房间,我想还有一支在厨房。当然,主机是在楼下的前厅。”
“标准配置,”希兹蹙着眉头说,“几乎任何人都能窃听。”他骤然跪落在尸体旁,扳直尸体的右手指。
“警官,你恐怕找不到那张神秘的笔记纸了,”凡斯轻声说道,“如果凶手枪杀雷克斯是为了封口,那张纸当然也会不翼而飞。想想看,不管是有意或无意,也不管是谁听到电话,都一定知道他身上带着这些笔记纸。”
“凡斯先生,我想你是对的,不过我还是得找一下。”
他在尸体下摸索了一会儿,有条不紊地从死者的口袋搜起。他并没有找到任何如艾达所说的蓝色信封之类的东西,只好两手空空地直起身来。
“没错,是不见了。”
话才说完,希兹立刻有了另一个主意。只见他赶忙前往大厅,向楼下叫史普特。当管家终于现身时,希兹换了个粗暴的态度。
“私人信箱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听懂您的意思。”史普特以平板的声音泰然自若地回答,“外头前门那儿就有一个信箱。先生,您指的是那个吗?”
“不!你比谁都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知道'私人的'在哪儿——懂吗?——私人的信箱,在'屋子里'的。”
“您说的会不会是楼下大厅桌上,那个银色的、用来放待寄邮件的小圣餐盒?”
“'圣餐盒'?不——是!”警官声音里的压迫意味满吓人的。“好吧,下楼去把圣餐盒里的每样东西都拿上来——不!等一下——我和你一道去……圣餐盒!”他抓住史普特的手臂,简直是从房间里把他拖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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