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飞行_[美]马克思·艾伦·科林斯【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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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图森起飞,她驾驶着维修过的厄勒克特拉飞往新奥尔良,在下午六点钟抵达目的地。星期六傍晚降落在苏珊机场,在机场旅馆登记住宿。她同G·P还有她的老朋友唐妮·雷克一起出去吃了顿平静的晚餐。所有这些轶闻我都是从报纸上收集到的,我的心追随着我做长途飞行的朋友,当报纸不能详尽报道她的一切情况时,我就在某种程度上自己调查。

  她现在似乎很不走运,即使是在迈阿密。第二天早晨,她驾驶着那只银色大鸟重重地摔在地上,几分钟后她从驾驶舱中爬下来。这次“几乎”坠毁的着陆被报纸登了出来,并引用了她的话,“我确信把它摔得很重。”

  厄勒克特拉再次举止失常:减震器失灵,从新奥尔良起飞时就一路上漏着油,着路时太猛,油管也在漏油。麦肯尼雷领着一群机械师对所有毛病做了一次全力以赴的修理。

  五月二十九日,阿美对记者说她要从迈阿密机场起飞,按着泛美航空公司的路线由东向西穿过西印度群岛,然后沿着南美洲东海岸继续飞行。G·P与麦肯尼雷留在后面,艾米莉·埃尔哈特与弗莱德·努南在六月一日凌晨五点五十六分出发。五百多名飞行迷到机场欢送,却被一队警察远远地拦住了。飞机起飞以后,她那些忠实的崇拜者们拼命地向飞机挥着手,并欢呼他们女主角的名字。

  新闻界已经不容易被打动了,在芝加哥,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报道的是南部芝加哥的警察闹事,十名罢工的共和钢铁厂的工人死于这次事件中;而在第三天,每份报纸的头版都热衷于报道英格兰的爱德华与巴尔的摩的沃利斯·辛普森的婚事。

  在接下来的六天中,报纸上轻描淡写地提及了阿美,厄勒克特拉正飞过中美洲与南美洲的东部海岸,在波多黎各的圣胡安,委内瑞拉的卡瑞皮特,苏里南的帕拉马里博都做过停留。然后——经过十个小时的飞行,穿过了一干六百二十八英里的丛林与海洋——抵达巴西的福塔莱萨,纳塔尔是她横渡南大西洋之前的最后一个落脚点。

  据报上所载,在她每一处停留过夜的地方,她都在凌晨三、四点钟起身,睡眠不超过五小时。而那些飞行,坐在噪音嘈杂的飞机里,驾驶舱狭窄闭塞,这些才是真正的耐力测验。多数情况下,她同领航员努南的交流不是通过语言,而是一张用衣架固定在滑轮上的字条,否则,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就要爬过位于她的驾驶舱与努南的导航桌之间的巨大的辅助燃料箱来交谈。

  在大西洋上空的飞行很顺利,尽管遇到了一些逆风与暴风雨,厄勒克特拉表现正常,努南也显示了一流的导航水准。但是当他们在六月七日靠近非洲海岸线时,阿美没有听从努南的建议向南飞向达喀尔,而是坚持向北飞,沿着非洲海岸线又飞行了五十英里。当她注意到圣路斯几乎在达喀尔以北两百英里处时,她递给努南一张字条,问他是什么使他们偏向北方,他回答一个字:“你。”她后来也这样承认了。

  他们在圣路斯着陆,他们修正后的目的地。在那里,兵营一样的宿舍,满床的臭虫与简陋的洗手间设备等待着他们。但是,他们第一周的飞行是成功的,四十小时之内飞行了四千英里。

  短途飞行到达喀尔之后,阿美遇到了两天坏天气,她不耐烦地把下一个目的地从纳尔梅堡转移到法属西非洲的高尔,在北方的沙暴与南方的龙卷风之间找到了一条通道,七个小时之内飞行了一千一百四十英里。第二天早上,她又做了将近一千英里的飞行,从高尔出发越过撒哈拉沙漠直抵法属赤道非洲的莱梅堡。酷热难挡,在日落之前厄勒克特拉根本不能加油,因为那些汽油碰到烫手的金属几乎就可以燃烧起来。然后,他们飞往苏丹的艾尔法舍;六月十四日,又飞行两百英里到达红海沿岸的阿萨伯,在苏丹的喀土穆停留一下吃午餐,又在厄立特里亚省的马萨瓦港喝了茶。在第二周结束而飞行超过一万五千英里以后,她看起来比出发时还要精神。

  接下来的一天,她穿过了红海和阿拉伯海,抵达了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她在那持续的沙漠高温下度过了不愉快的两天,骑了两次骆驼,然后到邮局去挑选邮票,并监督邮局的工作人员盖销她保留的七千五百张首日封。六月十七日,她与努南向卡丘塔出发,即使在天空中,酷热仍丝毫未减:在五万五千英尺的高空中,气温可达九十度。最后,酷暑消退了,暴风雨又来了,气流使厄勒克特拉以数秒钟一千英尺的频率上下颠动着。

  六月十八日,她从卡丘塔的达姆达姆机场出发,厄勒克特拉在雨水浸渍的跑道上艰难地起飞,几乎撞到树梢上。季风雨在他们飞往缅甸仰光的路上一直陪他们到孟加拉湾。她没有一口气飞到仰光,而是在阿卡亚巴停留了一下,在十九日才抵达目的地,他们游览了金塔,第二天又动身去新加坡。她得到消息,说在爪哇的班多戈她可以找到机械师翻修她的飞机,这是她环球飞行第三周的最后一天。这次着陆并不稳定,然而,她毫无疑问地产生了保罗·门兹后来所描述的“极度飞行疲劳”。

  毕竟,她飞行了一百三十五个小时,飞越了两万英里;她在不熟悉的环境里睡觉,那环境有时简陋,有时异乎寻常;她吃得很少,睡得也少,忍受着酷热、腹泻与恶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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