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必要,也是副驾驶员,虽然全部或绝大多数飞行都是由我来做。”
“那个家伙呢——曼宁?”
“火奴鲁鲁之后他就退出了,时间安排有冲突。”
我敢打赌他的冲突始于厄勒克特拉在幸运机场用腹部滑行并擦出火花,燃油洒了一跑道那一刻。
“努南怎么样?”
“保罗推荐的他,他很有经验,容易相处……我非常喜欢他。”
“那么,我为什么仍感觉到一种担忧?”
她的回答很轻快,却不可信,“他做过海船领航员,而且在把那一切导航知识应用于航空方面也很有名气。”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就随着商船四处流浪,在大战期间加入了英国皇家海军,是泛美航空公司的首批飞机驾驶员之一,在‘中国帆船’下海的第一年,他是导航员。”
我说:“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别跟我打哑谜。”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睁大了,“……他是个酒鬼。”
“啊。”绝对禁酒的阿美,只喝可可茶的阿美,被酒鬼父亲打过的那个小女孩,是无法快乐地同一个喝醉的傻瓜相处的。“这是问题吗?”
她的微笑毫无幽默感,“我想他在火奴鲁鲁起飞的前一夜喝醉了。”
实际上,那只是一次未遂的起飞,但是我认为不去纠正她话中的错误,是一个有绅士风度的举动。
“在某种程度上,他要为那次事故负责吗?”
“不,不,根本不,在那天早晨,他看起来非常清醒,而且感觉敏锐。”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一切。”
“他和他妻子……他最近刚刚结婚,娶了一个可爱的,名字叫玛丽的女孩……有意思,因为他也叫我玛丽,那是我中间的名字……玛丽。总而言之,在他们从蜜月旅行返回的路上,在亚利桑那的某个地方,他们与另一辆汽车迎面撞上了。”
“上帝”
“他没有受伤,他的妻子受了点轻伤,然而没事,感谢上帝。弗莱德由于驾车驶人错误的单行道而受到传讯。”
“他喝酒了吗?”
她没有看着我,“只是……总而言之,喝了。”
于是我换上了一种安抚的语调,“他刚刚结婚,也许他只是在庆祝。”
现在,她的目光转向我,“或许他仍在为火奴鲁鲁的起飞事故烦恼,我知道那令他烦恼。”
“为什么,如果这不是他的错?”
“泛美航空公司由于他酗酒而解雇了他,他显然把这次环球飞行当作为自己辩护的最后机会了……并希望因此而重新被雇用,他说如果我们完成了这次飞行,他就要开办一所导航学校。”
我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阿美,你不能再找别人吗?你不能因为有人迫切需要这份工作就雇用他。”
“他真的非常出色,保罗认为他能够胜任。”
“保罗又不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G·P坚持用弗莱德。”
“G·P也不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为什么G·P要用弗莱德?”
“……因为弗莱德……没有什么。”
她再一次把目光避开了我。
我追问着:“为什么?”
“我想因为弗莱德……是一个经济的选择。”
“哦,上帝呀!”
她把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眼神几乎是乞求的,“内森,绝大多数优秀的导航员都属于军队,他们很难得到。弗莱德·努南绘制了泛美航空公司所有的太平洋航空图——”
“你不是说泛美航空公司解雇了他?”
“请别自寻烦恼了,内森,我不想为了鼓起你的勇气而整夜都沉迷在我的问题当中……”
她看起来眼泪汪汪的了,这是很少有的事情。
我把她揽人怀中,亲吻着她的额头,“你是说,你正在寻找一个好时机?你发现我的名字被写在电话亭的壁上了吗?……对不起,阿美,关于这些事,我们再也不谈了。”
她吻着我的鼻子,轻声地说:“这是最后一次飞行,内森,当我回来以后,我打算过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她在暗示我将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吗?我不敢问,我宁愿她是这样打算的。那一夜在我的床上,街灯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亮得如同氖灯。当她像牛仔女郎一样骑在我身上时,她那修长、白皙的躯体鬼魅一般的美丽。她似乎迷失在爱的欢娱中了,就如同我迷失在她的世界里。我很高兴地想到她在我身上找到了快乐,在我们的性爱交锋中,这种对抗把她带入了天堂。
当阿美开始她的环球飞行时,她采取的措施是向新闻界封锁这一消息,她在五月二十一日告诉记者说,她要出发到迈阿密去试航,检验一下厄勒克特拉的特殊装置。同着努南,她的机械师鲍·麦肯尼雷和她的丈夫,阿美在那天下午飞往图森。着陆后不久,她的一个引擎起了火,她让人对她出毛病的飞机连夜做了一次检查,得知她的厄勒克特拉有过失灵的历史,在一九三六年本迪克斯飞行大赛中,它的油箱漏过油,舱盖也被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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