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被偷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听说虽然被偷了,但并不是完全消失了。又不是被烧毁了。”
“那倒是,确实是……这么说,那个人是说香药师佛还在啦?如果那是事实的话,对你们出版社的美术全集当然是很有登载价值的。”
“有是有,可是听说不能公之于众。正因为如此才说是秘藏佛像。”
“的确,有道理。”
细冈脸上的肌肉终于松弛下来。
“您见过香药师佛吗?”
“我呀?啊,当然见过。真是美丽的佛像呀……”
细冈一直凝视着眼前的桌子,仿佛香药师佛就立在那里。
“您最后一次见到是在什么时候啊?”
“嗯?……”
也许只是对这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感到困惑吧,细冈的视线还是那样,只是眼神变得有些恍惚。
“是啊,什么时候呢……”
“是不是您最后住在日吉馆的时候呀?”
“啊,是吗,也许是吧……”
“昭和十八年三月二十日。”
“啊……哎?……”
细冈紧紧地看着美果。
“什么意思,那是?”
“听说香药师佛是在那一天被偷的。”
“啊,对,是的……在我参观之后不久被偷的。我们真是幸运啊!”
“偷的人会把香药师佛怎么样呢?”
“这个嘛……之前香药师佛也曾被偷过两次,那时窃贼以为香药师佛是纯金的佛像。也就是说企图将佛像熔化卖掉。第一次失掉右手拿回来了。第二次回来时,两只脚和底座没有了。两次都是知道佛像不是纯金的以后丢弃的。这是在香药师佛不是纯金佛像已经众所周知之后的第三次被盗。因此,好像不是以金钱为目的的偷盗。当然,也不可能以佛像的形态卖掉,而且不能用来陈列。那只有放在库房之类的地方独自观看欣赏了。我想,恐怕是被香药师佛的魅力吸引而一时冲动犯下的罪行吧。”
“我想”这两个字细冈说得很郑重。听起来好像隐藏着“我宁愿相信是那样”的意思。
“哎呀,已经很晚了,你回去吧。”
细冈继续说。虽不是高压的口气,但听上去却不容抗拒。
3
差不多隔了一个月再见到浅见光彦时,他被晒得很黑,几乎认不出来了。
“打高尔夫了?”
“哎?我这被晒黑的皮肤?不是,在奈良,是奈良。”
“奈良?……”
“对,奈良之前还有东京和千叶……我可走够了!和刑警一样走破了两双鞋呀!”
“为了那个案子?”
“是的,和刑警们一起。在奈良几乎都是和东谷警部一起行动的。
“不过,也许应该说是我拉着他到处转。”
“是吗,什么时候打电话都不在,我还以为你工作很忙呢!”
“啊呀,工作也很差劲。人家委托的稿子晚了一个月。这样下去,我那Soara车下个月的贷款都危险了。”
虽然是装作开玩笑说的,但浅见的表情却很严肃。
“你在奈良到处转是调查要搭我的那辆车吗?”
“不,关于要搭载你的那辆车,在我去之前,警方已经和车主接触过了。符合那个号码的公爵车只有一辆,是奈良市内的不动产主所有的车。但是,对方说那辆车那天没去过夕阳地藏菩萨附近。”
“他一定在说谎。需要的话,我去确认一下。”
“哎呀,即使你看了说没错也没用。因为如果他说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证据推翻他。”
“那么,你是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不,不会的。警方正在继续追查与那辆车有关的人,不久就会有结果了。”
浅见为安慰不满的美果说。“那么?”浅见歪着头问,“今天有什么事?突然把我叫出来。”
“香药师佛的事。”
“香药师佛……你知道什么了吗?”
“是的,实际上,我见到了昭和十八年三月二十日住在日吉馆的人。”
“十八年三月……这么说,是香药师佛被盗的那天夜里。”
“是的。”
美果讲了访问细冈英太郎那天晚上的事。浅见的视线停在美果的嘴上,一直认真地听着。有时,斜着瞥一下远处,这是浅见在整理思绪时的习惯。
“美果讲完时,浅见初次正面看着美果,说:”然后呢?“
“就这些,他说很晚了你回去吧。”
“哦……”
浅见没有出现沮丧的表情,又变成了思索的眼神。
“你那边怎么样了?”
美果忍受不了浅见长时间的沉默,问道。
“你在奈良都干什么了?”
“寻找东西。”
“寻找东西,什么东西?”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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