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如此,我借友情之名对香药师佛的事四十几年置之不理,难道我可以免去对自己这种怠慢的指责吗——我是这样一种心情。”
细冈表情沉痛地仰望着天花板。
“这么说,您对B的事件也略微有些怀疑啦!”
“是的……哎呀,你总能比别人想得更深更远。确实如你所言。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感到羞愧啊!”
美果又急切地叫起来。
“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呀?什么桥口社长是A啦、对B的事件有所怀疑啦,你们在说什么呀,告诉我好吗?”
“细冈博士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浅见为难地说。
“说过了,说过什么?……说过觉得羞愧,是那句吗?”
“不是,再前面说的。”
“是吗?可是,我听不懂啊。要是说得再易懂一些就好了……”
“就是说……”
浅见说了一半,看着细冈,征求他的谅解。细冈苦笑着点了点头。
“总之,对香药师佛着迷并策划偷盗的罪魁祸首A就是现在的桥口社长。细冈博士还怀疑趁着停战后的混乱杀死B夺走香药师佛也是A干的勾当。”
“哎……”
美果发出惊叫声。
“那么,桥口社长就是杀人犯……”
“不,我也不知道那是否是事实。”
细冈像安慰美果一样说。
“而且,即使是,也已经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早过了时效了。”
“可是……”美果脸上的肌肉僵硬了。
“佛谷的女子、后来的野平一家和香药师佛的绅士……”
说着,美果感到一种事件余波未了并且正在扩大的不安。事实上,连美果自己,也几乎重蹈佛谷女子的覆辙。
“的确,正因为如此,我才找你和浅见来的。”
细冈博士交替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脸,严肃地说。
“浅见,关于香药师佛的事我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但是,现在香药师佛在哪里,阿部刚才所指出的杀人的可能性以及其他诸多可疑事件是否和香药师佛有关,说得明白一点,那些事是否和M商事的桥口有关,这些我就完全不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我却非常不安。如果我一如既往,视而不见装聋作哑的话,事态也许会继续向着坏的方向发展。至少,为了防止再发生犯罪行为,只有借助你的力量——我下了这样的决心。”
细冈说完之后,一直等着浅见的反应。
浅见刚才在一动不动地听他讲话,之后仍然没动,只是像敲打钢琴或电脑的键盘一样微微动着放在盘腿的膝盖上的手指。眼睛像打坐时一样半睁着,迷离的眸子盯着什么地方。
长时间的沉默。
“向警察……”美果忍不住说道。
“博士,不向警察报告吗?”
“不……”细冈恐怕妨碍了浅见的思索,低声说,“我认为报了警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一切都指望浅见了。”
“可是……”
美果焦急地看着浅见一动不动的姿势。
“不管怎样,把刚才的话说给警方听,至于如何应对让警方去做不是更好吗?如果不那样,也许就来不及了。喂,浅见,怎么办啊?别不做声,你说句话呀。”
浅见像突然醒来一样,直直看着美果。被浅见充满深深忧郁的聪明的眸子盯着,美果禁不住畏缩了,垂下了视线。
“警察不行。”浅见静静地说。
也许在等着这个答案吧,细冈“哦……”地松了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说警察不行……为什么不行啊?”
“我认为,这个事件仅凭表面发生的事不能判断,可以说它有着类似双重构造的暗流一样的背景。这使整个事件变得复杂。现在单靠警方掌握的资料和细冈博士讲的香药师佛失窃事件的真相,恐怕很难看透它的双层底下面的东西。比如,即使警方追查桥口社长,也许连香药师佛的存在都弄不清。野平一家失踪之谜也解不开。”
“那么,怎么办才好呢?你是说我们无从下手、毫无办法了吗?”
“总之,采用正面进攻的方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对,是这样的,阿部。”
细冈信任地看着浅见,大声说。
“正因为如此,我才信赖浅见,想说这些话的。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报告给警方就可以,我也就不用犹豫了。但是,如浅见所言,事实上我也感到用正面进攻的方法有无法逾越的障碍。连我都不能摧毁桥口的顽强。我只觉得有像来路不明的气味一样的东西在为桥口掩饰……”
细冈的叹息中充满了真实感受。
3
“关于这次事件有两重性这一点,只要把我们此前遇到的几见离奇的事件综合起来考虑就明白了。”
浅见转向美果说。
“是吗!”
美果只是一脸对浅见说的话佩服的表情。
“在京都的大觉寺遇到假的野平以来,我和你一起、或者说在各自的场所,碰到了好几件离奇的事情。但是,将这些事大致分为两种性质的事,那么整个事件所具有的两面性就清楚地浮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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