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昭和三十五年8月发生的京都广隆寺国宝“弥勒菩萨”右手无名指被折事件就是典型。犯人是京大法学部的学生,据说动机是“想用自己的脸去贴弥勒菩萨的脸,结果不小心把手指折断了”。当时,心理学者中,有人评价这个学生的行为是“反常的性冲动”。
“我可以问一下吗?”
浅见说。
“嗯?什么呀?”
“你说那时是用丝绵把香药师佛包起来的?”
“哎?啊,是……”
瞬间,细冈脸上闪过惊奇的神色。
“那些丝绵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弄到手的?”
“嗬,真让人吃惊啊……”
细冈直率地发出惊叹声。
“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注意到那个。”
“请问……”美果不满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说道。
“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呀?”
“嗯?是丝绵。浅见真是机敏,令人佩服……也就是说,A预先准备好包裹香药师佛的丝绵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即使这么说,美果还是不明白。细冈苦笑着进一步说明。
“其实,包括我在内,A以外的四个人,都认为那次行动是非常偶然的,后来想想,觉得A从一开始就有偷出香药师佛的阴谋。就像浅见指出的那样,我是从A那时连丝绵都完全准备好了这一点才这么想的。但是,注意到这一点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是参与偷盗的四人中的一个死的时候……”
“哎,死的时候,怎么回事呀?”
浅见皱着眉头。
细冈停了一会儿,用淡淡的口气说:“那时住在日吉馆的五人中,三人去了战场,全部平安地活者回来了。我和另一个人,假设是B吧,我们两个人没有去战场。而且,战争结束之前香药师佛一直在B的手里。哎呀,假如B被征兵走了的话,就由我来保存。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结果并没有那样。于是,迎来了停战,在回到大学的时候,五个人又见面了,当然香药师佛的事成了问题。那时,B说香药师佛不该返还。理由是,如果返还了,可能会遭倒占领军的掠夺。事实上,在停战后的混乱之中,被运到海外去的美术品并不少,所以我们也诚恳地接受了他的意见。但是,那之后不久,这个B因为抵抗美军揭露他隐藏物资而被枪杀了。”
美果“啊”地捂上了嘴。浅见也被一阵紧张感袭击,觉得全身僵硬。但是,细冈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已经四十几年前的事了。也许在他心里惊愕和恐惧已经完全风化了。
“仅仅凭事件的报道不能知道详细情况,B家是琦玉县志木附近的第一富户,在秩父山中修建了秘密仓库,好像隐藏了大量的物资。他和来查收的美国宪兵发生争执而被枪杀,不可能知道真相的。我想也可能不是宪兵,是品质不良的美国兵进行的抢劫,其实并不清楚是不是美军干的。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我访问了B死的现场附近,向知道当时情况的村里人了解了一些情况,据说半夜有吉普车开来,然后听到几声枪响,第二天早晨人们战战兢兢地去现场一看,B已经死了,山中的秘密仓库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在战败后的混乱时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日本的警察被完全解除了武装,对占领军根本无能为力。信息无法正确传递,不用说报纸,连私人信件也全部接受美军的检查。
“虽然B死了,但是我首先关心可能藏在隐藏物资中的香药师佛的安危。我想美国人不可能知道它是多么贵重。他们不会误以为是纯金的而将其熔毁吧——各种幻想在我头脑中萦绕。而且,至少用那些丝绵包着运来的话——想到这里的一瞬间,和刚才浅见说的相同的疑问忽然毫无关联地浮现出来。”
细冈直接把视线转向浅见的脸。
“为什么那个时候有丝绵呢——就是这个疑问。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并且在旅途中是不可能轻易弄到丝绵的。去偷之前,A并没有为找丝绵而东奔西跑。可是,为什么——我这么想。就是说从最初计划去奈良的时候,A已经有偷出香药师佛的企图了——与其这么说,不如说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才邀请我们去奈良的——我吃惊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么,抢劫事件之后,香药师佛怎么样了?”
浅见急于知道结果。
“唉……”细冈摇着头。
“在那之后,香药师佛就下落不明了。上次阿部给我讲的是那之后第一次听到关于香药师佛的传闻。”
“是吗……”
美果看着细冈温和的视线,悄然点了点头。
“只是……”细冈看着美果继续说,“我也无法断定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事。”
“哎?”
“就是说,我也不能断言M商事的桥口根本不知道香药师佛的所在。”
“那个,”浅见插嘴道,“桥口社长是A吧?”
细冈静静地点了点头。他已经不再对浅见的话感到吃惊了。
“在听到阿部说有人死了之前,我原打算对她的怀疑一笑了之。但是,出了几个死者和下落不明者,此时就非同小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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