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彻里。
那么会是谁呢?只能是西雅图那些拥有经理系统选择存取信息权力的人,他们是玛丽·安妮,马克·卢伊恩和唐·彻里,名单很短。
会不会是斯蒂芬尼·卡普兰呢?不大可能。卡普兰本质上是个埋头苦干、缺乏想象力的人,而且她不大清楚能用计算机发电文。
会不会是公司外面的什么人呢?他想,也许是加里·博萨克。加里也许因为背弃了桑德斯而心里感到内疚,而且加里具有一个计算机业余爱好者狡猾的天性以及幽默感。
这人很有可能是加里。
但是这对桑德斯来说仍然毫无用处。
你总是擅长解决技术难题,这一直是你的长处。
他掏出那个仍用塑料袋裹着的星光光盘驱动器,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包装驱动器呢?
他想:别管它,思想要集中。
星光驱动器出了故障,如果他找到了原因,那么他就获得了答案。谁知道原因呢?
用塑料袋裹着。
那条流水作业线一定有什么问题,肯定有问题。他匆忙翻着桌上的材料,找到了那盘数字录像带,将其插进放像机中。
他和阿瑟·凯恩的谈话场面出现了,凯恩在屏幕的这一边,桑德斯在屏幕的另一边。
阿瑟的身后是在排排日光灯照耀下的灯火辉煌的装配线。阿瑟咳嗽了一下,然后摸了摸下巴。“喂,汤姆,你好吗?”
“很好,阿瑟。”他回答。
“嗯,很好,听了新的人事变动我很难过。”
可是此时桑德斯没在听谈话内容,他在注意阿瑟,他发现阿瑟站得离镜头很近,近得连他的面貌都有点模糊了。他的脸很大,挡住了他身后应该能看得很清楚的流水线。“你知道我暗地里是多么难过。”阿瑟在屏幕上说着。
他的脸挡住了流水线!
桑德斯又看了一会儿,然后关掉放像机。
“我们一起下楼。”他说。
“你有主意了?”
“这叫背水一战的希望。”他说。
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刺目的光线照射在诊断组的台子上。弗尔南德斯问:“这是什么地方?”
“是他们检查星光驱动器的地方。”
“驱动器不起作用吗?”
“对。”
弗尔南德斯略微耸了个肩。“恐怕我不会——”
“我也不会,”桑德斯说,“我不是技术人员,我只能辨认人。”
她扫视着整个房问。“你能看懂这里面的东西吗?”
他叹了口气。“看不懂。”
弗尔南德斯问:“这些驱动器检查完了吗?”
“不知道。”他回答说。
接着他看见了,它们检查完了。它们应该检查完了,因为若是没检查完,诊断组就会通宵达旦地工作,设法为明天的会议做好准备。但是他们已经把工作台遮盖起来,参加他们专业协会的聚会去了,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检查任务。
故障已经解决了。
除了他以外,大家都知道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只拆封三只驱动器的原因,因为他们不必拆封其他驱动器了,他们要求用塑料袋将它们封好……
因为……
那些刺孔……
“空气。”他说。
“空气?”
“他们认为是空气原因。”
“什么空气?”她问。
“工厂里的空气。”
“马来西亚的那家工厂吗?”
“对。”
“是马来西亚空气的原因。”
“不,是那家工厂里的空气。”
他再次看着工作台上的那本笔记本。“PPU”后面跟着一排数字,PPU意思为“每单位悬浮粒子”,这是工厂空气清洁的标准测度。这些从2到11范围之间的数字都不符合标准,悬浮粒子应该为0,顶多是1,而这些数字都不对头。
工厂里的空气糟透了。
这就是说,驱动器的剖开透镜有灰尘,驱动器臂有灰尘,芯片焊缝有灰尘……
他看着连接在线路板上的芯片。
“天哪。”他说。
“什么事?”
“瞧。”
“我什么也看不懂。”
“芯片和线路板之间有个空隙,说明芯片没有固定好。”
“我看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
他向那摞驱动器转过身去,只瞥了一眼就发现所有芯片安装得都不同,一些安装得很紧,还有一些有几毫米的缝隙,金属接点清楚可见。
“不对头,”桑德斯说,“决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正确做法是用全自动芯片压实器将芯片压在线路上,每块插件、每块芯片与线路相压的力量应该是一样的。可这些不是这样生产的,每个都不一样。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电压不稳定,存储分配不规则等一系列故障,检查人员已经找出了这些问题。
他瞧着黑板上的流程图表,其中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诊断组的人已在“机械的”几个字旁边划了两个检查符号,表明光盘驱动器的故障出在机械上,这意味着是流水线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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