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这样。”
“那好,我认为我们现在不要隐瞒事实。”
他立刻说:“我不想隐瞒事实。”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说出了这句话,感到自己的声音音量很高、话语严厉。
“不,不,”梅雷迪思安慰性地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隐瞒事实,只是因为我们中的一些人难以理解这些技术性的问题,我们盼望能有人把我们目前的生产情况用外行人能听懂的话语表达出来。你是否能给我们说说?”
“我一直在努力这样做。”他说。他知道自己的声音给人以一种为自己辩护的感觉,但他已情不自禁。
“是的,汤姆,我知道你一直在这样做,”梅雷迪思说话时的神情仍是那么和蔼可亲,“不过举个例子吧,如果读写激光头与脱离了控制芯片的m子集指令不同步的话,那么就停工期来说,这将给我们带来什么结果呢?”
她的这番话只是为了哗众取宠,表明她精通技术,但是这番话又弄得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因为这种激光头是只读的,不是读写的,它们与控制芯片外的m子集毫无关联。而X子集是得到索尼公司批准认可的密码,也是每家公司用于他们的光盘驱动器的部分驱动器密码。
为了使自己的答话不使她感到尴尬,桑德斯必须想象出一番根本不符合事实的话来。“嗯,”他说,“你提出了一个很有用的问题,梅雷迪思,不过我认为,m子集应该是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如果激光头有此宽容度的话,大概只需三四天就能修复。”
他迅速地瞥了一眼彻里和卢伊恩,只有他俩清楚刚才桑德斯所说的话是胡编乱造出来的。此时这两个男人一边听着,一边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彻里还用手托住下巴。
梅雷迪思问:“你估计母板会发生轨迹信号不同步的问题吗?”
她的话把所有东西搞混淆了。轨迹信号来自电源,并由控制芯片控制。驱动器元件中根本没有母板。但是此时,他已胸有成竹。他立刻答道:“那当然是要考虑的事,梅雷迪思,我们应该彻底地检查一下。我希望不同步的信号是阶段性变化的,仅此而已。”
“阶段性变化容易修复吗?”
“容易,我想是容易修复的。”
尼科尔斯清了清嗓子。“我感到这是一种自身的技术性问题,”他说,“也许我们该转向别的话题了。议事日程的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加文说:“我们就在下面大厅里安排了一场视频压缩的表演。”
“好,我们就去观看吧。”
椅子被向后推去,与会者站了起来,从会议室鱼贯而出。梅雷迪思慢慢地合起一份份档案,桑德斯也多呆了片刻。
剩下他俩时,桑德斯说:“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什么这一切?”
“所有那些关于控制芯片和只读光头的浮夸、啰唆而费解的语言,就连你都不知道自己讲的是什么。”
“哦,我知道,”她气愤地说,“我在收拾你所造成的混乱局面。”她倾身向前怒视着他。“听着,汤姆,昨晚我决定采纳你的建议,说出驱动器的真实情况。今天早晨我说过,驱动器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而你很有见识,你会告诉他们问题出在哪儿的。我为你安排妥当,让你把对我说的情况也告诉给他们。然而你走进会议室后,郑重地说驱动器的问题无关紧要。”
“可是我认为我们昨晚一致同意——”
“这些人不是傻瓜,我们也无法愚弄他们。”她“啪”的一声合起文件包。“我真诚地汇报了你告诉我的情况,然而你却说我不知道自己讲的是什么。”
他咬着嘴唇,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我不知道你对这儿发生的事是怎么想的,”她说,“这些人是不关心技术细节的。他们这些笨蛋是不懂得驱动器光头的。他们只是想知道是否有人负责生产,是否有人在处理问题。他们要的是你的保证,而你并没有使他们消除疑虑。所以,我只好赶快插话,用一连串的技术行话打破僵局,我只好替你扫清他们心中的疑云。我已尽我所能。可是让我们来看看吧:今天你并没树立起信心,汤姆,一点也没有。”
“废话,”他说,“你说的只是外表,是一次全体会议上所有人的外部表情。然而最终还是要有人来生产这该死的驱动器——”
“我要说——”
“我在这个部门管理了8年,而且管理得十分出色——”
“梅雷迪思。”加文的头伸进门来,他俩停止了谈话。
“我们都在等着,梅雷迪思。”他说完,转而冷冷地看了一眼桑德斯。
她拎起公文包,一阵风似的走出了会议室。
桑德斯立刻下楼来到菲尔的办公室。“我要见菲尔。”
他的助手桑德拉叹了口气。“今天他特别忙。”
“我现在必须见他。”
“我来看看,汤姆,”她按了内部电话的揿钮。“菲尔吗?是汤姆·桑德斯。”她听了片刻。“他说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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