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情况呢?从极富有、中等到贫穷都有。社会阶层呢?包含各阶层:我们有一个艾伯内希、一个维奥莱特·史密斯、一个莱恩·欧莱利、一个莫妮卡·麦凯尔、一个西蒙·菲利普斯。
「动机?绝非是钱财,也不是出于嫉妒之心,更不是因为个人的因素。除此外,也没有任何线索显示性犯罪的可能,甚至一点儿性的动机都没有。
「埃勒里,这纯粹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怪猫的敌人就是人类,任何有两条腿的人都合乎条件——这就是开始在纽约市流行起来的想法。除非我们想办法制止,终止这种杀戮的行为,否则事态会愈演愈烈。」
「不过,」埃勒里说,「对这个一视同仁、不加选择、嗜血、憎恨人类的禽兽而言,我倒得说,怪猫对一些美德还是挺尊重的。」
「美德?」
「是啊,就拿时间当例子好了。怪猫运用时间的方式和梭罗如出一辙,把时间当做溪流,在里面钓鱼。在艾伯内希的单身公寓,他得冒着被人家看到或听到他进出的危险,因为艾伯内希是一个早早上床睡觉的人,不但如此,艾伯内希很少有访客,所以在正常的时间去敲他的门,可能会引起邻居的好奇。所以怪猫该怎么办呢?他想办法让艾伯内希同意在整栋公寓的人都已经就寝的时间和他见面。要做到这一步得花不少工夫,因为你得让一个固执保守的单身汉改变他多年的作息习惯。换句话说,在这件案子里,怪猫最大的困难就是克服时间的因素,而他选择了一个绝佳的时间来作案。
「在维奥莱特·史密斯这件案子里,不管他是事前约好时间,还是他已经细心观察、了解她接客的时间,你无法否认,他就是这么有办法,能找到这个向来忙碌的女人刚好独自一人在家里的时候。
「欧莱利呢?从布鲁克林下了夜班回到家,正是他最疲惫脆弱的时候,怪猫就在他家楼下的大厅伺机而动。时间抓得可真准,不是吗?」
誓官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着。
「莫妮卡·麦凯尔呢?这个女人很明显是在逃避自己。那种女人的出生背景会让其在人群中迷失自己。她总是被一群人簇拥着。她会喜欢搭地铁,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意外。莫妮卡的情形对怪猫来说,一定是个难题,可是怪猫还是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逮着了她,在一个对他的计划极有利的时间和地点。我真的非常好奇,他到底跟踪了她多少个晚上,才碰到这样一个良辰吉时?
「还有西蒙,那个半身不遂的女人,只要能接近她,下手还不容易吗?可是,要怎样才能接近她,却不被人看见?众多的住户,炎热的夏天——白天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是在赛莱斯特外出工作的时候。可是,晚上她妹妹也总是陪着她,不是吗?其实也不尽然,每个星期五晚上,厌倦的赛莱斯特会去看电影。西蒙是什么时候被勒死的?在某一个星期五的晚上。」
「你说完了吗?」
「是的。」
奎因警官反应冷淡:「非常合理,」他说,「非常有说服力。可是,你之所以这么推论的前提是,怪猫已经预先选定下手的对象。如果说他根本不是这样玩的呢?我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假设,是因为被害者之间没有丝毫的关联。
「这样说吧,有一天晚上,他刚好在西四十四街徘徊,随机挑中了一栋公寓;选中顶楼,是因为离屋顶的逃生出口比较近。他假装是推销员,卖丝袜、法国香水什么的,只要能让他进去,卖什么都可以。就这样,一个恰巧叫维奥莱特·史密斯的应召女郎就死在他的爪下。
「7月18日晚上,他又感觉到体内那股骚动,在某种因缘之下,他来到了乔西区。那时差不多已是子夜了,这是他最喜欢的狩猎时刻。他跟踪一个满脸倦容的瘦小男子走进公寓大厅,一个叫欧莱利、毕生努力工作的爱尔兰人就这么结束了辛苦的一生。这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在威廉·米勒身上——那人也住在同一栋公寓,是个跑船的——他跟一个住在布朗士区的女孩约会,清晨两点才回来,上楼时,发现了躺在楼梯间下面的欧莱利,那时他的尸体还没有凉。
「8月9日清晨,怪猫在格林威治村游荡,发现一个女人独自走在街上。他一直跟踪她到谢瑞丹广场的地铁站,就此结束了这个纽约社交圈女人浪荡的一生。
「接着,在8月19日夜里,他在一O二街出没,嗅寻另一个猎物。他走进一处黑暗的中庭,鬼鬼祟祟地,然后,从一扇一楼的窗户,看到一个肥胖的人躺在床上,房里没有别人。西蒙·菲利普斯就此一命呜呼。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事情不可能是这样发生的?」
「艾伯内希呢?你刚刚漏掉了艾伯内希。」埃勒里说。
「无名小卒艾伯内希。坦白说,那不是什么棘手的挑战,可是他死了,被同样的丝绳给勒死。而你不是说这件案子是预谋的吗?」
「我的意思是说,整个情况看起来像是有预谋的,可是,我们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可能有什么事情让他那天晚上超过了正常就寝时间还醒着没睡,也许是一个广播节目,或者只是他不小心在摇椅上睡着了。怪猫可能恰巧在那栋公寓里看到从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光,便敲门……」
「艾伯内希为什么要让他进来?」
「只要他打开门锁,一切就都易如反掌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艾勒里·奎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