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公园,距离一一O街口不远的地方,一块大石头后面的草丛里。」
「是什么人?」
「比阿特丽斯·维利金,32岁,单身,与年迈的父亲相依为命。她带他到公园去透透气,让他在长板凳上等着,然后跑去找水。她一直没有回来,最后他向公园的巡逻员求救,巡逻员在200码以外的地方找到她,已经被勒死了。橘红色的丝绳,皮包原封不动。从后面被击中头部,地上有被拖进草丛的痕迹,是在草丛里被勒死的,被勒死的时候恐怕她已经没有知觉了。从外表看起来,没有被强暴的迹象。」
「别穿了,爸,」埃勒里说,「你身上那些衣服已经湿了,这里有干净的衬衫和内衣。」
「草丛,公园,」警官很快地说,「应该有破绽吧,是不是?有没有脚印?」
「目前什么线索都没有。可是,迪克,」局长说,「有新情况。」
警官看着他,双手努力想把衬衫扣上。埃勒里过来替他扣了。
「比阿特丽斯·维利金住在西一二八街。」
「西边……」
警官机械式地说着,一只手伸进埃勒里替他拿着的外套袖子里。埃勒里两眼看着局长。
「靠近莱诺克斯大道。」
「那是在哈林区?」
局长用手擦掉脖子上的汗水。
「迪克,如果有人昏了头。」
奎因警官跑向大门,脸色惨白。
「我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埃勒里,你睡觉去吧!」
而埃勒里正在喃喃自语。
「如果有人昏了头,他会干出什么事,局长?」
「只要有人按下按钮,纽约会炸得比广岛还要凄惨。」
「走吧,局长。」警官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说。
「等一下。」埃勒里礼貌地看着局长,局长也一样客气地看着他,「如果你们肯等我三分钟,我就跟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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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飞毛腿戴门:美国禁酒时期的黑帮头目。
第三章
圈套的目标范围,因此从原来的700万个苍白的脖子陡然增加了另外50万个黝黑的脖子。
值得注意的是,当奎因警官倾全力在哈林区处理比阿特丽斯·维利金的命案时,市长亦在市政府举行了一场清晨新闻发布会,警察局长及其他官员都出席。
「各位先生,我们坚信,」市长说,「比阿特丽斯·维利金的命案与种族问题无关。我们一定要避免重蹈1935年所谓『三月黑艾迪事件』的覆辙,当时就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有人蓄意造谣,竟导致三人死亡,三十几个人被流弹击中而住院,200多人因伤就医的惨剧,更不用提超过200万元的财物损失了。」
「市长先生,我记得的是,」一个代表哈林区某报纸的记者发言道,「在此先引用拉瓜底亚市长指派调查此次暴动的两族委员会所提出的报告,那次事件的起因是:『富裕社会中的歧视种族和贫穷社会的不满』。」
「当然,」市长急忙回答,「每一件事情发生的背后都有其社会及经济因素,老实说,这也是我们现在所担心的。纽约是一个大熔炉,天底下各种族、国家和各种宗教信仰的人都汇聚在这里。每15个纽约人当中就有一个是黑人,十个里面有三个是犹太人。纽约的意大利人比意大利西北部首府热那亚的意大利人还多,德国人比德国的布里曼市的人多,爱尔兰人口也多于都柏林市的人。我们有波兰人、希腊人、俄国人、西班牙人、土耳其人、葡萄牙人、中国人、斯堪的那维亚人、菲律宾人、波斯人——什么人都有。这是我们之所以成为全世界最伟大城市的原因,可是,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仿佛始终处于火山爆发边缘的原因。战后国际形势的紧张也无助于消弭这种情况,再加上最近发生的这几件勒杀案,我们不希望有任何不理性的事情发生搅乱社会秩序。当然,我最后讲的那句话不记录。
「先生们,最明智的解决办法是,把这些谋杀案,哦,当做一般谋杀案来对待,不危言耸听。它们是有点悖离常情,处理起来也略为棘手,可是,我们有全世界最好的犯罪侦破机构,我们日夜不停地工作,随时都有可能破案。」
「比阿特丽斯·维利金,」局长说,「是被怪猫勒死的。她是黑人,在这之前五个被害者都是白人,这点你们可以强调一下。」
「局长,我们可能会以这样的角度来报道……」哈林区那家报纸的记者说,「怪猫坚信民主之下的公民平权」。
接下来,是一阵记者争相发问的场面。市长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新闻发布会,一点儿也没泄漏最新发生的这件命案给刚成立的怪猫缉捕小组造成多大的压力。
他们坐在哈林区总派出所的小组办公室里,讨论比阿特丽斯·维利金一案的案情。在命案现场及中央公园一带所作的调查都没有什么结果。大石块后面的地本来就崎岖不平,再加上如果怪猫真在地上留下爪痕的话,尸体被发现后的混乱场面也一定把那些痕迹给抹掉了。警方在大石块附近的草地、泥土、小径进行地毯式搜索,结果也只找到两个发夹,经证实本来是别在被害人头上的。在死者指甲缝里刮出来的残余物,本以为可能是凝固后的血液或是带血的皮肤组织,经过实验室分析后,证明主要的成分是口红,是黑人女性流行擦的颜色,而且与死者唇上擦的颜色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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