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神虽赐予生命,但也会将其收回。
警官挂上电话时,他的脸色有点儿苍白。
「母亲的名字是埃德娜,本姓是赖佛提。父亲的名字是法兰克·佩尔曼·索姆斯,职业是邮局职员。女儿玛丽莲是速记打字员,现年21岁。」
今晚,明天,下个星期或下个月,住在曼哈顿东二十九街四八六号、从事速记工作、现年才21岁的玛丽莲·索姆斯就会从艾德华·卡扎利斯医生的档案里被挑出来,挑中她的手就是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双手,他会拿一条橘红色的柞蚕丝开始丈量她。
他会开始进行狩猎,手不离绳子,然后没多久,《纽约号外报》的漫画家就得削尖铅笔,帮怪猫加上第十条尾巴以及摇晃着卷成一个问号形状的第十一条。
「不过这一次换成我们等他,」那天晚上埃勒里在奎因家的客厅说,「只要我们安排周密,就能在他拿着丝绳就要下手的一刹那把他抓住。只有这样,才可以把怪猫的标记贴在他身上,而且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赛莱斯特和吉米两个都是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坐在躺椅上的奎因警官,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女孩子。
「决不能听天由命,」埃勒里说,「从星期五开始,卡扎利斯就会二十四小时被严密监视,玛丽莲也是,从今天傍晚开始。警察局里有一个特别办公室,每个小时都会收到关于卡扎利斯动向的报告,维利警佐和另外一个同仁会轮流在那里监视,卡扎利斯一有可疑的行动,这两个警官就会马上打专线告诉我们。
「玛丽莲·索姆斯对这一切当然一无所知,她的家人也一样。让他们知情只会引起他们紧张,反而会引起卡扎利斯的疑心。这样一来,我们就得重新部署一切,更糟的是,他可能被吓着,从此洗手不干,或者,僵旗息鼓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这个本钱等,我们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关于那个女孩,我们也会每个小时收到报告。我们几乎全都布置妥当了。」
「几乎?」吉米说。
那个字眼以一种令人非常不愉快的方式悬在他们之间。
「赛莱斯特,我要你随时有心理准备,」埃勒里说,「准备担当最重要的当然也是最危险的任务。你和吉米两个互相替代,如果卡扎利斯下一个目标还是男的,我就用吉米,女的——就是你。」
「是什么样的任务?」吉米谨慎地问。
「我本来的想法是,要你们俩其中一个去冒充卡扎利斯档案里的下一个被害者。」
麦凯尔就是麦凯尔,伸展开他的长手长脚,他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埃勒里:「答案是不行。你不能把这个女人送去当俎上肉。我决不准!我,麦凯尔说不可以!」
「我告诉过你,埃勒里,我们早该把这个家伙锁起来,以免妨害公共安宁。」奎因警官厉声说道,「坐下,麦凯尔。」
「我就是要站着,你管不着!」
埃勒里叹了口气。
「你真可爱,吉米,」赛莱斯特说,「可是,我决不会临阵脱逃的,不管奎因先生要我做什么。现在,乖乖地像一块羊肉派坐下来,别管闲事好不好?」
「不行!」吉米大吼,「知道你那个蠢脖子要被掐你觉得很高兴,是不是?即使是眼前这个足智多谋的人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再说,他哪是人?我对他可清楚得很。他光会坐在象牙塔里指挥一切,随手玩弄罗盘,还说人家有妄想症!如果他把你的脖子弄进卡扎利斯的圈套里,那他跟卡扎利斯有什么不一样?他们两个都是偏执狂!总之,这个计划真是他妈的愚蠢透顶。你哪有可能骗过卡扎利斯,让他以为你是别人?你以为你是谁啊?名演员玛塔·哈丽吗?」
「你让我把话说完,吉米。」埃勒里耐着性子说,「我说了,那是我最初的想法,可是,想了一下之后,发现那太危险了。」
「哦,」吉米说。
「我不是指赛莱斯特——她会和玛丽莲·索姆斯一样得到妥善的保护,我指的是捕猫陷阱本身。索姆斯这个女孩子将会是他的目标,他会去跟踪她,像他跟踪别人一样,所以跟着她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我早知道,这和你拿她当引诱怪猫上饵的理由一样不是人想得出来的!」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呢,奎因先生?——吉米,闭嘴。」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卡扎利斯一定对他的被害者预先做一番调查。当然,只要玛丽莲一走出大门,我们就会保护她。可是,警探显然只能从外线作业,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但我们不能——比方说,监听打到她家的电话。
「我们可以在卡扎利斯家的电话里装窃听器,万一他想从家里联系玛丽莲或她的家人时,我们可以马上知道。可是,卡扎利斯不仅狡猾而且见识广博,更何况过去这一两年来大众很注意政府进行窃听这件事——包括技术以及怎么样可以听出是不是有人在窃听等,这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我们不能让卡扎利斯起疑心。此外,毋庸置疑的是,他不可能笨到用自己家的电话来做这种事的地步,他的胆大心细可以从过去这几起案子得到证实。所以,如果他要打电话,一定是在外头打公共电话,而对这一点我们几乎无计可施。
「我们可以在索姆斯家装窃听器,可是还是一样,万一引起他们的怀疑怎么办?这个计划很重要的部分是要仰仗索姆斯一家人在未来几个星期里行为不要出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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