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把比尔·德万德找来才行,我开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我们有多少时间?」警官拉出他的表链。
埃勒里嗽起嘴说:「要好好地找的话,我们今天的时间一定是不够了,爸。总之,我认为他不会把绳子放在这里——太危险了,万一他太太和女仆发现了怎么办。」
「我正想这么说,」维利警佐兴奋地说道,「我跟警官说过,记得吗?我说,警官,他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的公共财物柜……」
「我知道你的意思,维利,可是它们也有可能就在这个屋子里啊。我们得找到那些绳子,埃勒里。前几天,检察官才告诉我,如果我们有办法找出某个人和同样的蓝色、橘红色绳子有某种关系,他就愿意单凭这项证据提起公诉。」
「我们可以给检察官,」埃勒里突然说,「一个更有利的案子。」
「怎么做?」
「站在卡扎利斯的角度来想,他的计划当然还没有结束。佩特鲁奇和凯兹的卡片只不过才到1927年3月10日而已,而他还有足足的三年的妇产科病历呢。」
「我不懂,」警佐抱怨道。
不过,警官已经开始在标示着1927到1930年的档案柜抽屉里东翻西找了。
紧接着唐纳德·凯兹之后,记载出生婴儿资料的卡片是粉红色的,名字叫「鲁塔斯,罗赛尔」。
电话簿上没有登记鲁塔斯这个姓。
下一张卡片是蓝色的,「芬克列斯顿,扎尔蒙」。电话簿上也没有这个名字。
粉红色——「海格威,阿德莱德」。
「爸,继续。」
警官拿出另外一张卡。
「科林斯,巴克雷·M。」
「姓科林斯的很多……可是没有巴克雷·M。」
「他母亲的卡片上写她原来的姓是……」
「这不要紧。所有被害者在电话簿上都登记的是自己的名字,我之前查过几个只登父母的名字而没登孩子的,结果我找到两个,一定有很多这种例子。不过,他都跳过了他们。我猜是因为那要花比较多的工夫,相对而言,他的风险也会增加。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只找那些他可以直接追踪到的人。下一张卡片是谁?」
「佛雷林斯,康斯坦斯。」
「没有。」
翻过59张卡片之后,警官说:「索姆斯,玛丽莲。」
「怎么拼?」
「S-o-a-m-e-s」
「S-o-a……索姆斯。找到了!玛丽莲·索姆斯!」
「给我看!」
她是电话簿上唯一姓索姆斯的,住在东二十九街四八六号。
「离第一大道不远,」警官喃喃地说,「就在贝勒福医院旁边。」
「父母亲叫什么名字?在白色的卡片上。」
「埃德娜·L以及法兰克·P,父亲的职业一栏写的是『邮局职员』。」
「可不可以立刻查一下玛丽莲·索姆斯和她的家庭状况?趁我们还在这里等的时候?」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先打电话给市长,确定他是否缠住了卡扎利斯。维利,电话在哪儿?」
「他办公室里有两部。」
「没有自家用的吗?」
「门厅边上有一部。」
警官走开了。他回来的时候,埃勒里说:「他们不会打回这里来吧,不会吧?」
「你把我当什么了,埃勒里?」警官没好气地说,「如果我们接他们的电话,我们不就完蛋了!半小时后我会再打给他们。维利,外面电话响了,可不能接啊,哼。」
「你们以为我是白痴啊!」
他们等着。维利警佐在门厅走来走去,警官一直拉扯着他的表链,埃勒里则抽出那张粉红色的卡片。
「索姆斯,玛丽莲,女性,生于1928年1月2日上午7点13分。」
曼哈顿又多了一个女性人口,户口登记册上又多了一个出生的人,但却是由死亡之手记录的。
阵痛产生:自然分娩胎位:正常
阵痛时间:10小时情况:正常
麻醉剂:吗啡及蓑石硷
手术器具:产钳
避孕药或其他避孕措施:避孕药
妊娠期:40周
呼吸:自然
复更生方法:无
生产伤害:无
先天性异常:无
医药附注:无
体重:19磅9盎司
身长:49公分
以上及其他等等,这个记录一直持续到第十天,包括「婴儿的行为……哺育及副食品种类……不良反应备注: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循环系统、生殖系统、神经系统、皮肤、脐带……」
一个认真的医生。死亡记录得总是十分认真的。消化系统、循环系统、脐带,尤其是脐带。「身体本身与胚胎外部组织连接的地方」是解剖学与动物学对脐带的定义。一条脐带,连接哺乳类胚胎与胎盘……输送养分……沃顿的杰克……胚胎膜……那得要等21年后。
这个时候,粉红色卡片代表女婴,蓝色卡片代表男婴。
非常有条理,分娩的科学咒语。
全都记录在这一张张的卡片上,虽然墨水都褪色了。
那是上帝对又一个潮湿、红通通、动个不停的新生命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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