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埃勒里慑嚼着说,「冒进还不如守成,就好好继续眼前的行动吧。警惕地等待着,时间会证明一切。」
「废话连篇,」吉米·麦凯尔忿忿地说,「你们的士气简直高昂得不得了——可是,你们有谁在乎我女人的死活啊!」
这才提醒他们,又到了每晚和赛莱斯特会面的时间了。
他们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
10月19日星期三的夜晚冷冽无情。三个男人蜷缩在离第二大道不远、东二十九街南边两栋建筑物中间的巷口,寒风袭人,他们一边等着,一边冷得直跺脚。
10点15分。
这是赛莱斯特第一次迟到。
他们不停地抱怨,咒骂刺骨的冷风。吉米不时探头出去,低声喊道:「快出现吧,赛莱斯特!」好像她是一匹马似的。
贝勒优医院照在第二大道上的灯光也温暖不了他们。
这一天关于卡扎利斯的跟踪报告也很令人气馁。他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下午有两个病人,都是女的。黛拉和扎卡里·理查森6点半到,走来的,显然是来吃晚饭的,一直到9点奎因父子要离开警察局时的最新报告是,他们还没有离开。
「没事,吉米,」埃勒里不断地说,「今晚卡扎利斯不会轻举妄动的。别胡思乱想,她只是还抽不开身而已……」
「那不是赛莱斯特吗?」
她原本没打算跑,可是没有成功。她先是走,越走越快,然后变成小跑,接着突然慢下来,然后又开始跑起来。
她黑色的大衣在身体两侧迎风双扬,像鸟儿一样。
——10点35分。
「一定有什么事。」
「会是什么?」
「她迟到了,想必正往这儿赶。」吉米不停地吹口哨,但总是没有回音。
「赛莱斯特……」
「吉米。」她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埃勒里紧抓着她的双臂。
「他打电话了。」
这时风已经停了,她的尖尖的声音穿透整个巷子。吉米挤开埃勒里,双手环抱着她。她全身颤抖不已。
「没什么好怕的,稳住。」
她开始哭起来。
他们只能在一旁等着,吉米不断地抚摸她的头发。
终于,她止住哭泣。
奎因警官马上问:「什么时候?」
「刚过10点没多久。我正准备要离开——已经走到门厅了,正准备开门——就听到电话铃声。玛丽莲在餐厅跟比利、艾丽诺还有他们的父母在一起,我最靠近前厅,所以我跑过去,第一个接起电话。就是他……我知道就是他。他在记者会中讲话的那一天,我在收音机里听过他的声音。声音低低的,很悦耳,但同时又有点儿尖锐。」
「卡扎利斯?」警官说,「你是指艾德华·卡扎利斯医生的声音吗,菲利普斯小姐?」他口气中充满怀疑,仿佛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证实他的怀疑。
「我说了,就是他!」
「好吧,」警官说,「凭你在收音机里听过他的声音就能肯定?」可是,他仍靠近赛莱斯特。
「他说了什么?」这次是埃勒里开口,「一字一字从头说一遍!」
「我说『喂」他也说『喂」然后他说了索姆斯家的电话号码,问我是不是这个电话,我说是。他说:『请问你是不是打字员玛丽莲·索姆斯?』我听出来是他的声音。我说我不是。然后他说:『索姆斯小姐在吗?是索姆斯小姐没错吧,不是太太?就我所知,她是艾德娜和法兰克·索姆斯的女儿。』我说是的,然后他说:『麻烦你请她听电话。』那时候,玛丽莲已经在房间了,所以我把电话交给她,然后我假装在整理仪容,继续待在房里。」
「初步调查目标物,」警官喃喃自语,「以确定无误。」
「说下去,赛莱斯特!」
「你让她喘口气好不好!」吉米大吼。
「我听到玛丽莲说『好」一次或两次,然后她说:『是这样的,我现在手边的稿件限期很紧的,不过,如果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可以尽量在星期一之前赶给你,先生……您贵姓,能不能再说一次?』他跟她说了,玛丽莲又说:『对不起,能不能请您拼出来?』然后她照着他说的又拼了一次。」
「什么名字?」
「保罗·诺斯川。」
「诺斯川。」埃勒里大笑。(诺斯川:又有「骗人的药方」之意——注)
「然后玛丽莲说好,她明天可以去拿稿子,然后她问他要去哪里拿。他说了一些话,然后玛丽莲说:『我高高黑黑的,鼻子有点儿扁,我会穿一件黑白格子花纹的布外套,你一眼就会认出来,我还会戴一顶小扁帽。那你呢?』他回答了之后,她说:『好,那也许就要靠你来找我了,诺斯川先生,我会准时到的,晚安。』然后她就挂断电话。」
埃勒里摇摇她说:「你没有听到地点和时间吗?」
吉米推了埃勒里一把:「我说了,让她喘口气!」
「等等。」奎因警官把他们两个都推开,「你有没有其他消息,菲利普斯小姐?」
「有,警官。玛丽莲挂掉电话的时候,我尽可能装是漫不经心地说:『新客户吗,玛丽莲?』她说是,她很奇怪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猜想可能是她曾经为之工作过的某个作家向他推荐的。『诺斯川』说他是从芝加哥来的作家,带了一本新小说来跟出版社谈稿,最后几章作了一些修改,需要赶紧重新打字。他还没找到一家合适的旅馆,暂时住在朋友那里,所以他跟她约定明天5点半在亚士都旅馆的大厅,当面把稿子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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