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士都旅馆的大厅!」埃勒里简直不敢相信,「在那个时间,全纽约市找不出一个比那里更忙碌的地点。」
「你肯定是亚士都,菲利普斯小姐?」
「玛丽莲是这么说的。」
大家都默不作声。终于,埃勒里耸耸肩。
「没必要在此绞尽脑汁……」
「的确,没这个必要,等着瞧就是了,」吉米说,「现在,我们的女主角该怎么办?要赛莱斯特继续待在那个老鼠窝吗?还是要她穿上格子外套,顺便插上一根欧芹,明天出现在亚士都旅馆呢?」
「别傻了。」赛莱斯特把头倚在他的臂膀上。
「赛莱斯特按兵不动。这只是开场的动作而已,我们再看看。」
警官点点头。
「你说他几点打来的?」他问赛莱斯特。
「差不多是10点过5分,奎因警官。」
「好了,你回索姆斯家吧!」
埃勒里捏捏她的手:「紧盯着电话,赛莱斯特。如果明天这个『保罗·诺斯川』或是其他人打电话来,说要跟玛丽莲改时间或地点——这就是我曾说过的『紧急状况』——立刻打电话到警察局。」
「好。」
「就说要接二X分机,」警官说,「那是代码,电话马上就会接通给我们。」警官怪别扭地拍拍她的臂膀,「你是个好女孩。」
「很好,」吉米喃喃说道,「给我一个吻。」
他们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往冷风嗖嗖的街上走去,直等到她在四八六号的大门里消失为止。
然后,他们往第三大道跑去,警车就停在那儿。
根据维利警佐的说法,戈德堡警探在10点传进来的报告说,9点26分的时候,理查森夫妇在卡扎利斯夫妇的陪同下离开了卡扎利斯的公寓。这两对夫妇沿着公园大道慢慢地走。据戈德堡的搭档杨说,卡扎利斯心情很好,沿途不时地开怀大笑。他们四个人在八十四街转弯向西走,穿过麦迪逊大道,然后在派克李斯特大楼停下来,两对夫妻就在这里分手。卡扎利斯夫妇回头走到麦迪逊大道,往北走,在八十六街转角的一家杂货店停下来,坐在柜台边,点了热巧克力。这时候是10点差2分。10点,戈德堡从对面的一家咖啡馆打电话进来,做每小时的例行报告。
埃勒里瞄了一眼墙上的钟。
「11点10分。11点钟的报告呢,警佐?」
「等等,」维利警佐说,「戈德堡10点20分的时候又打了一次电话,有特殊情况。」警佐戏剧性地停下来,似乎在期待他们发出惊呼和出现兴奋的情绪。
可是,坐在桌子两端的埃勒里和吉米各自在纸上涂鸦,只有警官应了一句「哦?」
「戈德堡说,10点钟他在咖啡馆刚挂上电话,杨就从对街对他做暗号,戈德堡走过去,看见卡扎利斯太太坐在柜台边,就只有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戈德堡心想,有情况了,怎么没看到卡扎利斯?他跟杨说:『人呢,我们的人跑哪去了?』杨指指杂货店后面,戈德堡看到卡扎利斯在后面的亭子里打电话。杨跟戈德堡说,他才离开,卡扎利斯就看看表,好像忽然记起了什么事似的。杨说他那个样子有点儿夸张,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想瞒过他太太。他说了一些话,可能是他要离开之类的,然后从凳子上下来,走到后面去。他先在架上一本电话簿里翻了一下,然后就走进亭子里,打了个电话。进亭子的时间是:10点零4分。」
「10点零4分。」埃勒里说,「10点零4分……」
「没错,」警佐说,「卡扎利斯大概打了10分钟的电话,然后回到他太太身边,喝掉剩下的巧克力,之后两人就离开了。」
「他们叫了一辆计程车,卡扎利斯跟司机说了他家的地址。杨坐另一部计程车跟踪他们,戈德堡则走进那家杂货店。他注意到杨说卡扎利斯翻过的那本电话簿还打开着,放在架子上,他想去看一下,因为卡扎利斯之后还没有人用过。结果那是曼哈顿区的电话簿,打开的那一页是……」维利故弄玄虚地停了一下,「前两个字母是s-o的姓。」
「前两个字母是s-o的姓,」奎因警官说,「你听到了,埃勒里?前两个字母是s-o的姓。」他兴奋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你认为,」吉米说,一边在纸上画出一排尖锐的牙齿,「那样和蔼可亲的老头子有可能其实是一只凶猛的雷龙吗?」
可是,警官心情颇好地说:「说下去,维利,说下去。」
「再来就没什么了,」维利警佐一板一眼地说,「戈德堡说他认为这是特殊情况,所以就在赶去公园大道和杨会合之前,先打电话进来。」
「戈德堡做得很好,」誓官说。「那11点的报告呢?」
「卡扎利斯夫妇直接回家,10点50分的时候熄灯,除非医生打算晚上溜出来,等他老婆进入梦乡之后……」
「不是今天晚上,警佐,不是今天晚上,」埃勒里说,脸上挂着微笑,「明天5点30分,在亚士都旅馆。」
他们看见他从四十四街的门进入亚士都旅馆的大厅。那时是5点5分,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小时了。赫塞警官紧跟在他后面。
卡扎利斯穿了一套深灰色的西装,外罩一件很旧的深颜色外套,头上戴了一顶灰色的帽子。他跟其他几个人一起进来,看起来好像跟他们是一伙的,不过,走到大厅后面走廊的地方,他就自己走开,在卖雪茄的柜台买了一份《纽约邮报》,站在那里瞪着头版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在大厅里慢慢地逛来逛去,一次走几步,停了好久才会继续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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