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什么东西。”我回答。
“啊哈!”他大笑起来,“您的样子不怎么的。”
“每个人都有与自己相称的样子。”我回了一句。
就在此刻,巴恩斯托克和布柳恩进来了。布柳恩照旧戴着墨镜,巴恩斯托克搓着两只手,寻找自己的坐位,一边讨好地看我一眼。
“早上好,探长。”他说:“多可怕的一夜!早上好!西蒙纳先生,您说是不是?”
“来点白兰地怎么样?”西蒙纳苦着脸说,“这样就有失体统,是不是?但也可能没有关系,对吧?”
“我不知道,真的。”巴恩斯托克说,“我可不敢碰它。”
“那么您呢?探长?”西蒙纳问我。
我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
“真可惜。”西蒙纳说,“我只好一个人喝啦!”
“我们那个案子怎样啦,探长?”巴恩斯托克问。
“已经调查到不少线索。”我宣布,“警察手里是有线索的,很好,整整一串。”
西蒙纳又哈哈大笑起来,但脸上表情很快就变得严肃异常。
“大概,我们非得在屋里呆一整天不可了。”巴恩斯托克说,“可能是不允许外出的……”
“为什么呢?”我表示异议,“随便多少次都行,次数越多越好。”
“反正是逃不脱的。”西蒙纳补充说,“山崩己把我们关在这里了,时间会很长,这对警察来说是最好不过了。当然,如果我能翻过这些峭壁逃出去最好……”
“是吗?”我问。
“首先,由于这场大雪,我到不了这些峭壁,其次,我在那里能干什么?听我说,诸位,”他说,“我们到路上去溜达溜达吧!看看瓶颈河谷的情况怎样……”
“您不会反对吧!探长?”巴恩斯托克问。
“不反对。”
在我说话的时刻,摩西夫妇走了进来。摩西先生边走边喝着金属杯里的东西,他不跟人招呼,就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认真地审视着面前的煎油饼。
“早上好,诸位!”摩西夫人用清脆的嗓音说。
我瞟了西蒙纳一眼。西蒙纳也瞟了摩西夫人一眼。
“多美好的早晨,”摩西夫人继续说,“这么暖和,这么晴朗!可怜的奥拉弗,他没有能活到这个早晨!”
“那个地方我们都要去的。”摩西突然说。
“阿门。”巴恩斯托克礼貌地宣告这场谈话结束。
我瞟了布柳恩一眼,姑娘没精打采地坐着,眼睛盯着茶杯。
门又开了,鲁尔维克在老板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老板面带着苦笑。
“早上好,诸位,”老板说,“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这位鲁尔维克先生。他是夜里到达我们这里的。他路上碰到了灾祸。我们当然是不会拒绝他来此作客。”
从鲁尔维克的样子看来,灾难是可怕的,老板不得不扶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他塞到紧靠西蒙纳的位子上。
“太好啦!鲁尔维克!”摩西先生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愿您像在家里—样。”
“好的,”鲁尔维克说同时用一只眼睛盯着我,用另一只眼睛看看西蒙纳,“多好的天气,真正的冬天……”
“这些都微不足道的,鲁尔维克,”摩西说,“少说话,多吃东西,您气色太差了……西蒙纳,您记得那个地方的侍役领班的事吗?如像他把什么人的伊拉克辅布费尔吃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欣库斯终于出现了。他一进门就立刻站在那里。
西蒙纳重新拾起领班的话题,而在他解释所谓领班并没有吃下任何费尔的时候,情况完全同预料的相反。
我盯着欣库斯,也尽量不放过对摩西夫妇的注意。
我给搞糊涂了。
摩西夫人一边吃着李子和面包干,一边入迷地听着可怜的西蒙纳的解释。
摩西先生虽然瞟过欣库斯一眼,然而他马上极其冷漠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杯子上。
在这个时候,欣库斯的脸上表情已经忍不住流露出种种的变化。
起初,他脸上的神情极其痴呆,后来他又明显地露出某种极度喜悦的神色,甚至完全像一个孩子那样发呆,再后来他又恶狠狠地握紧拳头向前走过来。使我惊讶的是,他没有朝摩西夫妇瞧上一眼。他看见巴恩斯托克和布柳恩的时候,起初完全是一种惘然若失的表情,接着就轻松起来,然后又显出一种凶狠的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您感觉怎样,欣库斯先生?”巴恩斯托克关切地问,“这里的空气……”
欣库斯只是用狂暴的黄眼睛蹬着他。
“我吗,倒没有什么,”他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您的感觉如何?”
巴恩斯托克吃惊地朝椅背上一靠。
“我?谢谢您……”他先望望我,后来又看看布柳恩,“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得罪和伤害……这下才招来……”
“生意人的交易没有得手呀?”欣库斯怒冲冲地往领子里塞着餐巾。“完啦!全完啦!老伙计,您说是不是?”
52书库推荐浏览: [俄]阿卡迪·斯特鲁加茨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