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 下午四时半 到舞鹤市美月馆住宿
同日 晚上七时半 外出
四月十四日 中午十二时三十分 在舞鹤市返还纪念公园发现其尸体“四月十三日的活动有点不大清楚。从早晨离开福知山旅馆到下午到舞鹤旅馆投宿,这之间有相当长的时间呢。这段时间里,他去干什么了呢?我们还没掌握。”
“听被害人的妻子说,他中途经过大江町和天桥立后,去了舞鹤。”
“大江町,是那个有大江山的地方吗?山上有个酒吞童子的?”
“是的,但听说梶川去那的目的不是酒吞童子,而是‘战友’歌碑。‘战友’歌碑,您知道吗?”
“这个……我不太了解。”
“不是有首很老的叫《战友》的军歌吗?‘这儿是几百里的国土……’您没听过这首歌吗?”
也许是记忆模糊了吧,今峰唱的调子听起来总觉得很怪。
“你这么一唱,我好像记得在哪听到过……啊,对了,右翼宣传车的喇叭放着这首歌满大街转悠。”
“是啊,就是那首歌。听说那首歌的作词者是大江町出身的,所以建了座纪念碑。梶川在战争结束后,被扣留在西伯利亚,好多战友都死了呢,这次旅行也是为了悼念他们。他在福知山停留也是因为那曾经有个陆军步兵连队,听说梶川就是在那入伍的。”
浅见脑海中又浮现出梶川老人悼念战友、孤独旅行的一幕。
虽然还没看过照片,但浅见想应该是个瘦瘦的老头吧。浅见觉得自己已经能充分了解老人祈求战友们灵魂安息的那份心情了。
傍晚对分,浅见给优子打了个电话,问她爷爷在旅行途中有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每天晚上都打电话的,总是告诉我们他那天遇到的一些事。”
“他有没有说过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不,这倒没有。”
“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出事那天吗?”
“是的,爷爷那天像往常一样,七时左右给我们打了电话。”
“他那时的心情怎么样?”
“好像很高兴。说什么旅行时,会有些意想不到的奇遇,非常有意思。’
“奇遇?意想不到的……那是什么意思?”
“这……”
“他遇见了谁呢?”
“不知道。”
“前面几个晚上,他没说过这样的事吗?”
“是的,没说过。”
这么说,难道是在梶川离开福知山旅馆,到住进舞鹤美月馆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浅见脑中突然蹦出今峰说的福知山步兵连队的事。
2
五月末,浅见从丹后出发,前往舞鹤旅行。原打算像往常一样,开“索拉”去,可为了亲身经历一下梶川寻助的那趟旅行,浅见还是决定乘新干线到京都,从那转乘山阴本线到福知山,一路追寻着梶川的足迹。
新干线一般有七成的乘车率,可十二点二十五分从京都开出的山阴本线却是空空荡荡的,下午一点半多一些到了福知山。这是一条古老建筑与现代建筑相混合的街道,静静地,像睡着了一样。天空中飘着几朵淡淡的薄云,似乎到了梅雨期。梶川寻助住的堀山旅馆离车站很近,非常方便。可旅馆非常破旧,而且很粗糙,这时候是不会有人愿意住的吧。虽然是周末,可除了浅见外,好像还没有一个客人。
旅馆老板也知道了梶川遇害的事。出事那天,舞鹤的美月馆给他来了电话。
“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啊,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呢?”
老板不由得大发感叹。从老板的上一辈开始,梶川就是这家旅馆的客人,究其根源的话,大概是战争时期,当他还是福知山第120号连队军士的时候,就在这家旅馆住过。
“梶川住在这的时候,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发生过纠纷吗?”浅见问道。
“不,没这样的事。他跟以前一样,一个人笑眯眯地,说着‘天气终于好了’之类的话。”
因为是下午两点,离地方旅馆办理投宿登记手续的时间还早,所以梶川到达后,只是把行李寄存了一下,就离开了,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的。”
旅馆老板说道。过去的连队本部旧址现在已经变成自卫队驻地了,可到那附近随便走走,参拜一下御灵神社,好像是梶川到福知山的必修课。
梶川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大概从六点半开始,到七点半收拾完毕。饭后,看了会儿电视,十点前上床睡觉。
“他饭后从不出去。就我所知,这十多年、将近二十年来,总是这个样子。”
似乎梶川觉得在以悼念战友为目的的旅行中,夜晚在灯红酒绿的街上闲逛不大合适。
“可是,他在舞鹤,晚上出去过的。”
“是的,是的,那件事美月馆老板也觉得很少见呢。听说梶川晚上出去,这还是头一次呢。”
浅见也模仿梶川,把行李寄存后,就到街上逛去了。
福知山市也许是因为没有遭遇过战争灾难的缘故吧,还残留着许多古老的木造房屋,最有特点的是三层楼的建筑很多,这点从堀山旅馆等很早以前就有的旅馆和饭店上,就能看出来。福知山城和御灵神社等,都有很多绿化地带,但都非常小。街道显得是那么安静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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