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也许做不出那样的牺牲吧。”
智美放了一个草莓到嘴里,作为饭后水果。她抿了抿嘴,好像草莓很酸。“首先,在学校说这样的话,别人会联合起来揍你的。”
“有个女的就说过这句话。”浅见学智美的样吃了个草莓,然后也皱了皱眉。
“噢,那个人,难道是叔叔的恋人?”
“哈哈哈,可惜她不是,是从彩虹桥上掉下死了的那个人。”
“啊……”
不仅是智美和雅人,就连雪江他们,也把视线集中到这位叔叔身上。热腾腾的油炸虾、温馨的晚饭也好像一下冻结住了,气氛变得冷冷的。
“喂,到书房去。”阳一郎站起来催促着弟弟。
在狭窄的书房里面对面坐下后,阳一郎有些不悦地说:“你想说什么?好像对警方的调查不满啊。”
“是的,非常不满。”
“你是指彩虹桥的案子?”
“对,把这件案子过早地定为自杀明显是错的。”
“嗯,我不太了解,你这么说有根据吗?有没有物证?”
“没有,不过我是这么认为,也可以说是直觉。”
“光彦的直觉又开始了。”刑事局长皱起了鼻子。
“你怎么说都行,能不能重新开始调查呢?”
“别胡说八道了。又不是我在指挥警视厅。而且首先到底要调查什么,有没有目标呢?”
“有,我想请他们把被害人的过去重新彻底调查一遍。直到一年前,被害人一直在一个色情场所工作。只要从那时的交友关系中,查到一个特定的男人就行了。”
“只要就行了,你说得轻松,这可是件很难的工作啊。干那行的,嘴都很严,如果是一年前,还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警方都很为难,那我就更不可能调查清楚了。”
“什么意思?如果警方不做,你就准备做?”
“没办法嘛。”
“别胡说,必须考虑到背后的危险性,或许有黑社会组织。”
“这我知道。”
“混账……好吧,我知道了,那就调查一下吧。既然你觉得调查还不周密,我就暗示他们继续调查,不过最终做出判断还得在现场。而且我不允许你单独行动。”
“好的,这样我可以妥协。”
“嗯,别对警察说任性的话。”
“哈哈哈,”浅见笑了,刑事局长也苦着脸笑了。
4
梶川优子离开东京那天,一场真正的梅雨从早上起就下个不停。这天也是《旅行与历史》杂志的样书印好的日子。浅见在用车送优子去羽田机场的途中,顺便去了趟编辑部,除了分内的两本杂志,又额外多领了—本。他把这本散发着新书特有的油墨味的杂志递给在车里等候的优子。
“这是书店还没摆上的样本。上面登了我的文章,请你读一读。其实我是以你爷爷的事迹为原型写的。”
“哦?是爷爷的案子吗?”
“哈哈哈,怎么会呢,不是的。是介绍卖药人的典型事例。不过,详细描写了最普通的例子,还进行了加工润色。”
虽然多少有些加工,但浅见想尽量详细地描写一个不太为人知的世界,他曾在那里兴趣浓厚地目睹过“卖药人”的工作情况、日常生活、及他们和顾客间形同亲人般的交流。
题目很大,是《经过三百年再掀热潮——越中富山的置药》。浅见从富山的中药历史开始写起,前半部分披露了他从T药科大学高津教授和富山千寿堂获得的药物学知识及制药业目前的情况,但文章的主题仍在于介绍支撑着配置药这一独特产业的“卖药人”的生活。
特别是梶川老人这一理想的原型,还有他的家庭以及能成为他继承人的孙女也都出现在文章中,所以这不仅是普通的报告文学,就是作为剧本也很有趣,连那个藤山主编读后也大为感动地说:“真有意思啊。”
优子坐在副驾驶席上读了一会便很快合上了书,看着车窗外面。
“噢,读这么小的铅字,感觉不舒服吧。”浅见注意到了她的举动,问道:“要停车吗?”
“不,不是的。不是这么回事。”
优子转过身,眼睛已经湿润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浅见,你好像很了解爷爷,写的和真的完全一样。”
“啊,最初只想写一般的报告文学,但加上了根据我们模仿卖药人的真实体验写成的部分,可能就有了生动的感受。都是托你的福。”
“没有的事……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是托爷爷的福。我想爷爷肯定也很感激你,承蒙你把他写成这么好的人。”
在这篇报道中,浅见把从优子那听说的梶川老人工作对发生的小插曲,经过他自己的想象和加工再介绍给读者。给夫妻俩劝架、商量孩子不上学的事,当然还有作为他本职工作的治病的事。如把在和泉冴子家遇到食物中毒这件事也作为一个典型事例,在校完清样之前加了进去。的确可以说描写了一个过于理想化的置药商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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