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蓝不再犹疑。
她取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又从提包中的笔记簿上撕下一张纸,匆匆写了几个字。
若蓝把一个一直躲在吧台后面角落里发呆的酒保叫过来,将字条和两张钞票一起递过去:"一会儿那位先生回来,请将这个交给他。"
若蓝指了指那一边的何以则。
若蓝走出酒吧,发动车子,飞驰而去。
她要去寻找这个锁链的最后一环。
27、再次来到雪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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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凑巧,楼下单元门的大门居然坏了,大开着。若蓝直接坐电梯来到她要去的地方。
若蓝按响门铃。可是好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若蓝迟疑了,是不是没有人在家?
过了好一会儿,若蓝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传出一点声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走到门前,略微停了一停。
若蓝猜想大概是屋里的人正在通过门上的门镜向外观察。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来开门的正是江医生本人。
才几天不见,本来倜傥风流只是略带憔悴的江医生竟然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两鬓又驳驳杂杂添了许多白发,深深皱纹中尽是愁苦与疲惫。
若蓝犹豫片刻。
面对这样一位悲伤的老人,她几乎退却。她还忍心来问他更多的问题,寻找深藏的答案吗?
若蓝低下头想一想,又硬起心肠:"江伯父,我有一些难解的问题,不得不来叨扰您,希望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江医生居然一句疑问都没有,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若蓝进屋。
江医生倒了一杯茶给若蓝。还是和上次若蓝来时一样的龙井。碧绿通透,清香醉人。
握着茶杯,若蓝思绪万千。
正如哈姆雷特曾经面对的左右为难。进,抑或退,真是个难题。
江医生似乎也不愿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或者,他在等若蓝?
屋内一片寂静。恰似暴风雨前漆黑海面上的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思前想后,若蓝暗中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她提出要求:"江伯父,您能否让我再去看一下雪儿的房间?"
江医生略微迟疑了一下,却仍然一个问题也没有,默默地站起身,带领若蓝走过去。
雪儿房间内仅开着书桌上一盏台灯。
还是和若蓝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台灯、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的左侧,书桌正中摆着镶黑边的雪儿遗像。
上次若蓝来的时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若蓝还记得那时看到的这个房间的样子:四壁贴着淡淡的粉色壁纸,壁纸印满花朵图案,玫瑰,蔷薇,康乃馨,矢车菊,五彩缤纷,优雅美丽。有轻纱垂下的欧洲公主床,充满浪漫气息。
可是此时,已近深夜,这个房间里只有一灯独照。缺了白天的灿烂阳光,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走了样。
暗淡昏黄的灯光洒在床幔上,透过薄薄轻纱,再映衬在墙上。墙纸上的细碎花朵,晦暗难辨,模糊一团,竟似有憧憧鬼影。
再加上合扣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小小绿灯还在不断闪烁,分外诡异。
唯一没变的,是雪儿房间内那淡淡的香气,依然旖旎缠绵。一千零一夜,就像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若蓝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书桌上的镜框。雪儿的脸,那么美丽,可是镜框上的玻璃,又是如此冰冷。
正像霍天阳曾经说过的那样,若蓝是真正关心了解雪儿的人。
在整个事件中一步步追查,若蓝仿佛走入雪儿的感情世界,仿佛自己就成为了那个内向、羞怯、不安、又无所适从的女孩。若蓝深陷其中,因此此时此刻回想起来,也分外悲伤。
此时,若蓝需要从雪儿处得到勇气,让她勇往直前,再不退缩。
若蓝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江医生,我有些问题,需要请教您。"
若蓝又重复了一遍与进门时所说的相同的话。但这次,她不是在告知,而是在寻找答案。
"我不知道我能告诉你什么,苏小姐。不过如果你有什么话,请尽管直说好了。"
江医生转过身去,背对着若蓝。
若蓝闭了一下眼睛,又张开:"很抱歉,江伯父,我上次来的时候,向您隐瞒了我前来的真正目的。是,我是雪儿的朋友,但我来这里并不仅仅是为了吊唁雪儿,寄托哀思。我更希望获知雪儿被害的真相。当时,我是在寻找这个答案。
"现在,我希望寻找的答案又多了一个:孙莉莉为什么也遭遇意外?
"两个年轻女子,接连遇害,我无法想象只是一个仇恨年轻女孩的杀人狂魔下的毒手。那么,雪儿和莉莉两个人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吗?
"她们俩,性格、爱好、出身都没有一样相同的地方。相似的只是,在同一个公司工作,都曾经和一个男人关系比较亲近。
"但是调查之后,我发现,虽然在同一个公司里面,但两个人的工作内容和性质却南辕北辙,在公事上一点交集都没有。
"至于霍天阳,我虽然反复考虑过很多次,但是在潜意识里,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将他列为凶手的嫌疑人之一。直到今天晚上我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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