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就这样打算的,就不付钱给你。”
“太不公平了。你真是个无情的人。”邦子抑制住呜咽,改变了话题,“可是,这个死人不是很可怜吗?谁也不为他悲伤,谁也不认为这是件不道德的事。”
“你住口!”雅子怒吼道,“我不懂你说的那些大道理。那是阿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问题。”
“不过呀,我倒是想过……”良惠深有感触地插话,雅子和邦子注视着她,“我这样说,可能会被认为是蠢话。我想死者也许也会感到高兴呢!以前我一听说肢解人体就会认为那是极端残忍的事。可是,现在则认为那个想法是不对的!
高水平的碎尸是郑重处理死者的一种方式呀。”
雅子想,良惠为了为自己辩解,正在找合理化的理由。但是,往四十三个塑料袋中装肉块的这件事情,不能不说是很慎重的。雅子重新扫了一眼浴盆盖上的塑料袋。
首先卸下脑袋,再割下脚、手腕,从关节部分一一解体。从脚脖子开始再分解两块,小腿和大腿也分成两部分。光是一条腿就装了六袋,一只胳膊装了五袋。
想到万一将来会被鉴定指纹,她又命令良惠像切生鱼。片似的把它削成片状。所以,仅胳膊和腿就装了二十二袋。
最费事的是躯体部分,这部分最费时间。首先竖着开膛,掏出内脏,共装八袋。片下其他的肉后,把肋骨折断,切成圆形,这个部分装了二十袋。加上最早的头颅,共计四十三袋。本想分割得更小些,这不熟练的作业已耗费了三个小时,已经过了下午一点。无论时间、还是体力都已超过了极限。
把肉、骨装入东京都推荐的碳酸钙的垃圾袋后,把口扎上,然后向底部卷一下。并且,再套一层塑料袋,从外面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果发现不了里面的内容,就这样作为“可燃垃圾”,会很容易地处理掉吧。不过,一个袋重一公斤多,为了乍眼一看不被认为是人的肉块,特意把不同部位的肉片进行了搭配。如内脏和脚背、肩膀和指尖全都进行了搭配。尽管邦子哭鼻子,不愿干,但还是做了。良惠说应该用报纸什么的包一下,但担心报纸投递是有固定区域的而作罢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丢弃地点。
“师傅骑自行车,拿五个就可以了。邦子拿十五个。剩下的和头由我想办法来处理。袋上容易粘上指纹,一定注意要戴上手套啊!”
“喂!脑袋你打算怎么处理?”良惠心有余悸地盯着用黑塑料袋包裹着的物体,仍然能看到最先割下来的头颅在浴盆盖上笔直地挺立着。
“脑袋?”雅子听到良惠的问话,不由得笑了,“过后,找个地方埋了。这是唯一的办法吧。如果头被发现了,事情就暴露了。”
“要是烂了,不是更好吗?”良惠说。
“你们没看到有牙的治疗痕迹什么的吗?”故意装出一副什么都懂的面孔的邦子插话说,“飞机出事故的时候,不是那样查对的吗?”
“总之,必须是远离这一带的地方,分几个地方处理掉。此外,想必你们应知道的,千万别让人看见。”
“那么今晚去工厂时可以扔吗?”良惠问。
“不过,也许会被猫呀乌鸦什么的发现了。”邦子补充说,“还是早晨好吧。”
“只要是没有人监视的地方,哪里都可以。不过,务必要远些。”雅子说。
“我说,雅子呀。我刚才求你的那件事……”邦子小心翼翼地说。
“那笔钱,能不能想想办法。今天借我五万,不,四万五千也可以。那样催款部分就能解决。不过明天以后的生活费就没着落了。所以,明天,能否再借点给我。”
“没办法。只能从你那部分中扣了。”
“我的那份,多少钱?”
刚哭过的邦子的眼中,露出处世精明的目光。良惠提防地紧紧按住短裤的裤兜。只有雅子知道自己拿了健司口袋中的钱。
“这么办吧,你只是装装口袋,没干脏活,给你十万可以吧。给师傅四十万。
话虽这样说,还不知道阿山能否拿得出呢。”
瞬间,邦子和良惠相对而视。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明显的失望。但是也许良惠因得到外快而感到没吃亏;邦子因自己没参与那种残忍的作业,分的钱虽少,却也可以心安理得;或者是两个人都怕雅子,因而她们什么也没有说。
“那么,我要回去了。”说着,良惠头也不回地急急忙忙走了出去。邦子刚想走,又转回头来问:“雅子,今晚我们还在停车场会合吗?”
“啊!不必了,分头去吧!”
雅子边把邦子要带走的塑料袋往黑塑料袋里装边回答。邦子疑惑地盯着雅子的眼睛。
“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吗?所以才迟到了吧?”
“什么事也没有啊。”
“啊,是吗?”邦子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量着雅子。
两个人走后,雅子把剩下的自己的那份塑料袋和被撕破的健司的衣服及随身携带的物品,装到车的后备厢里。这些东西,她打算今晚上班前开车到各处观察一下,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早上丢掉。
然后,雅子又用硬刷子仔细地洗刷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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