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无声(好汉一个半探案系列1)_炕前柜【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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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们从柳老太爷家出来,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夕阳中的古村街景,是别样的质朴而素丽。拓费觉得这一下午的收获不小,一段段故事和传说都记在了本子上,也印在了心里。廖凡也为听了一下午天马行空的古今故事,意兴未尽,他俩边聊边沿着方正的石街,走回了柳大娘的家里。

  柳大娘正坐在门口编麻,一缕缕细细的麻线被她灵巧的双手编成规整的麻绳。廖凡一进院门,便兴冲冲的问:“柳大娘,你编的就是落雁三宝之一的飞麻草吧?”

  “是啊,算是种地之外的营生活计。”柳大娘还在继续编着,回答到。

  “你的手可真巧,这一根麻绳能卖多少钱呢?”廖凡继续追问。

  “卖不了多少钱,不算啥好技艺。”柳大娘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拓费和廖凡没有进屋,而是在院子里帮柳大娘从井里打起水来,柳大娘低头又做了会麻绳,才似乎突然想起来似的,说道:“哎呀,我光顾着做活,还没给你们做晚饭呢。”说罢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连忙进了厨房。拓费和廖凡连忙也跟了进去,要求一起帮柳大娘忙活忙活。

  简单而美味的晚餐过后,拓费和廖凡又到村里走了走。乡村的夜总是来的更沉静,街上已经少有人际,略略清冷萧瑟。他们逛了一阵,也没了兴趣,便踱向柳大娘家的方向。经过王村长家时,听见他家院子里好像有人争执的声音,他俩放轻脚步,凑到院墙外细听,原来是王长明和吴吹水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王长明质问。

  “没什么意思,中午的时候,你不也说配合来着?”吴吹水那粘粘糊糊的动静。

  “你的意思配合就是给钱?”王长明极力压低着声音,可语气却透露着愤怒和焦急。

  “对,是这意思,亏你还做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这都不明白。我们风餐露宿地为村上镇上发些正面报道,搞点宣传,还不都是为了混口吃喝。”吴吹水邪气的笑着。

  “那,那你要多少?”虽然没看见,但可以听到王长明的牙关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五千块,我保证给你发三五篇连续的报道。”吴吹水熟练的开着价。

  “那好,你等等,等我筹好了,就给你送去。”王长明此时已经变成了无奈。

  “什么筹好了,就得明天,明天见到钱了,我就到镇上发第一篇稿子去。”吴吹水寸步不让。

  “唉!”王村长轻轻一叹,从此便再没了生息。

  拓费和廖凡听完了墙根儿,回到他们自己房里,心里都觉得气不过。廖凡说:“我就说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果然让我猜对了,这样的人也配当记者?”拓费也觉得憋闷,发泄道:“这样的人,早晚有报应,什么钱都敢赚。”两人话说开了,反倒觉得畅快了些,又聊了一阵,大约九点的时候,便洗漱入睡了。今晚为防廖凡梦游似的“鹞子翻身”和“无影脚”,拓费特意在火炕中间,放了几层被子作为“隔离墙”,把那位“夜间武术家”隔到了炕的另一边。廖凡不服气,连称没必要,说等明早醒时,中间的被子一定丝毫没痕迹。

  巡山落雁,古国初显现

  [7月16日]

  第二天早晨的情景,就不忍详述了。廖凡为他对作为隔离的被子所犯下的侵略罪行,反省了一个早上,并保证用“赔款”的方式解决夜间犯下的“主权侵略罪行”,最后,拓费和廖凡以一张CBA的篮球票,和平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们俩一早出发,向落雁山挺进,今天的任务就是探访这座充满故事的神秘高山。沿着清水河逆流而上,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险,好在有经年累月村民们上山留下的小径,可以追寻。虽然汗水浸湿了衣衫,可空气格外舒爽,景色如画如醉,鸟儿的啼鸣代替了口袋中MP3的音乐,一路相随。廖凡一路看各类甲虫,观各色野花,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拍照,一副游山玩水的闲在模样。而拓费则一直低头看路,倒不是因为谨慎和前路难行,而是在极力寻找着有关西夏的蛛丝马迹,只檐片瓦。

  爬过了半山腰,忽然有一片平台豁然开朗。平台中心是一湾池塘,山溪在这里短暂停留汇聚,池水翠绿如碧。只见池水的另一方,有一对父子模样的村民,正在池边休憩。男子三十多岁,面色略白,身体消瘦,沉郁的脸上一双大眼略显无神;小朋友十岁左右的样子,结实黝黑,虎头虎脑的天真可爱。廖凡和拓费上前攀谈:“你们好,我们是北京来的大学生,来山上玩的,你们是落雁村的村民吗?”小男孩刚要回答,那个男人却一把拉住他,扭头过去,低声嘀咕了一句:“不是告诉你了,城里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俩一头雾水,不敢再说些什么,也坐在池塘边休息。过了一会,那个男人走去上游汲水,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便跑到了拓费和廖凡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昨天到村上来的北京客人,我还在祠堂边的广场上见到你们了呢。”拓费抚摸着他的头,拿出了块巧克力,递到他的手上。小家伙说声谢谢,便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等吃完了,小家伙也似乎和他俩熟络起来,便又开始说话:“我妈死的早,都是靠我爸把我带大,他脾气不好,你们别怪他。他其实原来也挺好的,就是前几年去外地打工,进了石材厂,在石头粉末里工作久了,听大夫说得了啥轻度矽肺病,工厂老板又不给看,把他打发回来了。从他回村起,脾气和身体都越来越坏了,也排斥外边来的人,总觉得是外面的人害了他。我们俩时常的到山里采采野菜,捡捡蘑菇,贴补家用。”小家伙稚气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给他带来的早熟的痕迹。正在这时,小家伙发现他的父亲从远处慢慢走回来了,便连忙转身跑回池水的另一边,小手在背后打着再见的手势,拓费和廖凡都会心的笑了。而那位中年男人却又对他们报以了一个不友善的眼神,让这欢笑没能维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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