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上,一周年总结会
时光飞逝,在田野里挥洒起汗水来,日子比在课堂上读书似乎快得多,转眼间,他们已经来到落雁村一年了。又是一年仲夏,夏至的天下午,大雨倾盆,四个人闲来无事,便到西城门上的碉楼里打扑克,聊天。
梁厚冬望着脚下的城门,感慨到:“日子过的真快,转眼都一年了,我们几个除了都黑壮点,好像什么都没变。记得去年我们刚到这的时候,还在这城门口还照了张相呢。”
“怎么不记得,那可是我这几年照的唯一一张相。县里刚给寄来,我就镶到镜框里了。”马致远接着说道。
“我们是都又黑又壮了,可没见李征南有啥变化呢?哈哈,说,是不是平时偷懒偷多了?”魏光明不怀好意的用脚踢踢李征南。
“谁……谁偷懒了,我只是更爱去小学代课。”李征南紧张的急着辩解,“干农活我不行,教书我可挺在行,再说不也攒公分儿嘛。”
“征南,别理他。光明你这小子就是憋着坏,别欺负老实人呐。”梁厚冬笑着给李征南解围。
“我坏,我再坏和坏不过你去,招,你把人家柳家大姑娘怎么了,看她一天和你亲的。”魏光明又把矛头转向了梁厚冬。他们说的柳姑娘是柳石方的独生女柳红英,今年正是十八九岁的好年华,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胚子,村花。
“能怎么,和贫下中农相结合嘛,我平时就是多和她交流交流,教她学学文化。”梁厚冬不以为然。
“毛主席老人家号召你相结合,也没让你往那方面结合不是?哈哈”魏光明有点得寸进尺的意思。
“我看你魏光明就是嫉妒,嫉妒人家如花似玉的柳家大姑娘没看上你。”马致远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我是嫉妒,可惜我也没他梁厚冬那得天独厚的条件呐,他天天住那,守着大美人,近水楼台啊。”魏光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里的醋意。“你也别说我,你不也是嫉妒那个姓赵的老头子。”
“别胡说!”马致远适时的制止了大嘴魏光明。
原来,马致远和魏光明住的赵家,就两口人,赵安顺和他媳妇顾佩珍。赵安顺今年四十八了,早年间赶大车跑口外,赚了些家底,可一直是个老光棍。前几年经人介绍,娶了个外乡的年轻姑娘顾佩珍,两人相差二十岁。顾佩珍也是生得好模样,为人又和气,对住在她家的两个北京知青都很照顾。马致远正在青春萌动的年龄,渐渐的,对顾佩珍就产生了些许好感。这么一被魏光明戳破,马致远自然是极力否认,终止了话题。
魏光明使了个鬼脸,叨咕了一句:“还不好意思了!”
他们又嘻嘻哈哈的闲聊了好一阵,聊到了北京,聊到了毛主席,聊到了飞狐镇上的女知青,聊到了清水河里的肥美的泥鳅和小龙虾。
临近结束的时候,梁厚冬提议:“你们说咱们北京的知青都来这一年了,就每天种地,不和他们农民没啥两样了吗。咱们得琢磨件大事做做,来体现我们首都革命小将们的价值。”
“对!”马致远附和道,“但咱们做什么呢?”
李征南终于开口了:“要不咱们想办法修路吧!落雁村通往镇里的路实在是差,在山里得转腾三四个小时,一到阴天下雨就几乎没法走了。就前几天,村东王富贵的儿子小宝儿,和他妈去镇上走亲戚,就因为路滑,失足落山,两条腿都摔断了。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咱们也得想办法把这路修好。”
“这个建议好!”“对,修路!”梁厚冬和马致远一直赞同。
可魏光明却有点不以为然:“要修你们去修啊,我们这一年活干的还少啊,还给自己找事,有时间,我还想做点自己的事情呢。”说完,他就要起身溜走。
“那不行,咱们四个要干就得一起干!”梁厚冬搂着魏光明的肩膀把他按了下来。
魏光明一看拗不过兄弟几个,也就没再说什么。
为修路,扮乞丐唱起讨饭歌
梁厚冬他们说干就干,晚上就去找了村支书王德友商量修路的事。王德友抱怨说这路他们早就想修,可又没技术又没钱,始终无法动工。他们听后,连夜就写了请愿书,声明向上级要钱要技术。第二天梁厚冬和马致远几个就赶到了县里,找知青办和革委会想办法。并嘱咐魏光明和李征南在村里发动群众筹工筹款。可惜那个时节,正处动荡,县里根本没人搭理他们两个毛头小伙子的请愿。在县里坚守了几天后,梁厚冬和马致远有点灰头土脸的回到了落雁村。魏光明玩笑他俩请愿没请动,还不如请菩萨保佑。
梁厚冬却不服气,心里憋着股劲儿,非得把这事弄成不可。想了几天,梁厚冬终于有了主意。他找村民借了一件油亮油亮、补丁套补丁的黑棉袄,右手拿了根讨饭棍儿,左手敲着块羊骨头,也给马致远找了身同样的行头,配个破铁盆。
第二天,他们俩就又去了张家口地委。到了地委门口,他们唱起了编好的唱词:“落雁村,日子苦,为啥呢,没有路。孩子上学摔断腿,光棍儿小伙没媳妇。穷啊穷,苦啊苦,穷苦百姓找政府;要资金,要技术,要把大山变通途。领导啊,抬眼看,你可得给我们来做主,来做主。”梁厚冬敲着羊骨头,马致远打着破饭盆,两人在地委门口整整唱了两天。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有人甚至给当戏听的直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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