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有这种东西?」他不解。
「这栋楼只有三层,就算是被推下来,也应该是面朝下,不可能会是头直接落地,还落得这麽准,垂直的。」她注视这根草,摸著、嗅著,看看有没有线索。
「你的意思是,这位二兵是被捉起来,让他的头朝下,直接丢下来?」
「这样比较合理。」她紧捉那根草,「我在猜,应该是直接捉在二兵的胯下,用力抛下来。」
「那掌印呢?」
「应该是把他推到墙边之後,发现他不跳,然後就直接捉起来往下丢。」
「我指的不是这个……」他示范捉人丢落的动作,「如果推,可以形成这麽深的掌印,那捉的时候,脖子附近应该也要留下一个才对。」
她示范著被推到墙边,不肯跳的动作,「他是面向前面,但是不肯跳,於是……」她走到他身後,手放在他的胯下的水平线,「用力一翻,把他丢下去,就让他的头向下。」
赵中将认为是一手捉在胯下、一手捉在脖子,王司月认为是双手都在胯下。
赵中将想想,她的比较合理。因为若是依照他的方法,尸体坠落的位置应该要更前面一点,而不是紧靠著楼房。
赵中将欣慰地笑著称赞,「我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让你进来第零师,太正确了。」
「师长,想要测验我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脚?」她瞅著。
「你这麽菜,当然要考一考。」
「死老头,无聊。」
第零师因为人员编制少,又常常得要一起面对危险的鬼怪异事,因此不太有官阶上下的规矩,大家都像一家人。
真的得要这样,因为,当尸风吹来的时候,只有肝胆相照的真情伙伴,才不会想到要落跑,才会守护住彼此。
简上校爬出中山室,看到尸体,吓得大叫,「第三个了……」
*
前两例跳楼事件发生的时候,简上校一直以为只是内部控管没有做好,是心辅官、辅导长们没有好好关心伙伴,所以害他们跳楼。
在进行内部检讨会报的时候,简上校才晓得,他搞错了。
前二位跳楼的,分别是即将退伍的义务役一兵,以及上士。
简上校以为那位一兵是因为受不了军旅生涯的压力,就在退伍前夕,跳了。
他一开始还相当埋怨这个孩子,明明只剩两天就要退伍,为什麽不会多忍耐一点?为什麽要这样结束生命?
在检讨会报上,一兵所属连队的辅导长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麽会寻短?」
简上校朝他丢了杯子,幸好辅导长身手好,闪过去。
「躲什麽躲!是不是阿兵哥有事来找你的时候,你也躲,结果害他投诉无门!害他跳楼!」简上校直觉如此。因为大多数自杀的案件,都是肇始於投诉无门。
辅导长用力摇头,因为事情真的不是这样。他不想要背负一条人命,非常愤慨,「主任!这位一兵,是我的政战兵!」
「什麽!」他差一点没有昏倒。
「报告主任!说真的,我完全不知道他为什麽会跳楼!」
「真的是你的政战兵?」
「我对他够好了,他想要外出,我的章随便他盖。主任,他一个星期只在营区两天半,其馀的时候都住在家里,这样会有什麽问题让他想要在这里跳楼?」
「也许是外面……」
「主任!他离开营区,是有私家司机来接的。」
「那……那……」他哑口无言。
老实说,政战兵过得非常爽。
如果一个连队上,会有谁因为受不了管教而跳楼,最後一个跳的,也不会是政战兵。得要等到辅导长都受不了,跳楼了,才会轮到政战兵。
而且听辅导长的描述,这小子跟本就是小少爷。
就算社会迷漫一股自杀风潮,小少爷也会是最後一个自杀。
他陷入了五里迷雾,不解家境富裕、在部队爽爽过的阿兵哥怎麽会自杀?
第二位跳楼的是上士;与一兵间隔两天自杀。
简上校问心辅官,「志愿役不是都是你在管的吗?」
一兵的事情让简上校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心思很乱,失去了咄咄逼人的霸气。
「报告主任,他下个月要升士官长,是维修组的。」
「这……」他又哑口无言。
飞机维修组的,绝对不会自杀。要说他们是横著走,也不为过。因为战斗机能不能安全升空、安全降落,靠的就是他们。
维修组的官士兵与汽油是同等地位,很珍贵。
如果要排自杀的轮职表,也排不到这位上士,况且,他都要升士官长了。
压力、自杀,与士官长是绝缘体。
这更让简上校不解。
在他深入了解之後,发现这位一兵与上士都是个性开朗、好相处的人。
他们身上完全没有自杀因子,可是,就真的是在站夜哨与查哨的时候,跳楼了。
简上校将这件事情呈报到空军总部。长官们觉得诡异,就转到第零师。
第零师收到报告的当天就来到基地,也封锁这栋楼。一兵与上士都从这里跳下,而且落地的位置一模一样,大概有鬼吧?
赵中将用战备的速度,让所有人在一个小时之内彻离开。前後两栋紧邻著的,也一拼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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