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有两间大房舍,他们各自打开一间,探头看一下,什麽都没有。再上去三楼。
这里也是两间大房舍,他们开灯,照一下,没人。
房舍没人,也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声音以及偷逃的脚步声。赵中将深深叹了口气,好无奈。又闹鬼了。
他不懂,承平时节,军人不杀人,也没有军人因为战事而死,怎麽还要闹鬼?
这时,起了一阵非常寒凉的风。这风,会冻坏骨头,会冷坏灵魂。他们不由自主从心脏冷到皮肤,抖得很厉害。
他们晓得情况了,就一起走到尸体所在位置的垂直线上。
他们关掉手电筒,不过,手还是按在开关上,并且是朝向顶楼的边缘。
「来到第零师之後,还过得去吗?」赵中将语调轻松地问。
「报告师长,是还不错。虽然常常是晚上不能睡,就算睡觉也是睡在尸体附近,觉得很烦,不过,也还好。」她的语调也很轻松。
「沐浴的事情呢?还好吗?你也晓得,只有你一位女军官,虽然国防部规定说,要男女分开,不过,把你分开了,大家的感情就不太好,况且,你还满金刚芭比的,应该不会介意吧?」
「我的体魄练得很好,我的伏地挺身可以做一百三十下,又晒得很黑,还满不像个女的。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入非非吧?如果会的话,我还满想知道你们的老婆长什麽样子?怎麽会对我这麽有兴趣?」
风,突然变得很强,从他们脸上吹落。
「你们……在……干什麽……」有个尖锐、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在风中飘扬。
他们一起开灯,照向尸体垂直线最顶端。
出现了!
有一双满是泥土的手,捉著一颗尸头的长发,垂挂著。
看不见他的身体,只看到手肘以下的小臂。
那颗头的黑色长发非常杂乱,发间还有枯叶,长度约有二十几公分。
脸上满是泥渍,没有眼球。
脸上只剩皮,没有肉。皮紧贴在骨头。
脖子是被扭折断的,可以看见皮肤被撕碎的痕迹。
「女鬼。」赵中将从长发与手臂的粗细判断。
他放心了,看来是营外百姓的冤魂,不是军人。
如果是军人,有点窝里反的感觉,不爽。
「男的。」王司月直觉如此。
「哈……哈……哈……」凄厉的笑声响起。
头,被抛甩过来。
他们一起蹲下闪开,手中的灯光也胡乱摆动。
他们起身之後,立刻往上照,但是没有看到那个尚未被判定为什麽性别与身份的鬼。
他们直觉,在下面。
他们将手电筒向下照,果然看见。
「男的!」赵中将怒吼。
他最不喜欢的事情发生了,这是军人之鬼。
鬼,已把头装回去。
他光著脚,脚趾甲被泥土塞满。
他穿著被泥土染得深色的迷彩服。是夏季的服饰,袖子折起来。长裤没有折,不过有绑腿。
赵中将与王司月一起看向他的领口,要看到官阶。他们都有远视。
如果没有官阶,也许只是百姓COSPLAY军人而已。
竟然有!
他们异口同声,太讶异,「是中尉!」
他们要再看官科,但是看不见,因为他的长发把另一侧的官科领章遮住。不过胸口有姓名的名条。
他露出被泥土塞满的牙齿,邪笑著。
他抱起二兵的尸体,一跃,消失在夜色当中。
他们在三楼,像在夜店跳萤光棒舞那样,狂情甩动,要以光柱捕捉到鬼的足迹,但是什麽都看不到。
*
在中山室,他们全然不解这是什麽情况。
他们不是在想为什麽鬼要拿走尸体,他们想的是,为什麽在空军房舍会出现穿迷彩服的?
空军就只有防炮部队会穿迷彩,不过,他也应该是要去防炮部队那麽撒野才对,怎麽会来到这麽蓝色空军的地方?
更令他们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怎麽会是留长发的男性中尉?
若是个女军官所变成的厉鬼,那还可以理解。男的、长发,还是中尉,这在军中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百姓杀人之後,让尸体穿上迷彩服,然後埋在土中?而杀他的是军人,所以前来军营寻仇?
寻仇是有可能,但是让他穿上迷彩服,还是个挂有中尉官阶、绣有姓名条的迷彩服,也未免太瞎。
「什麽鬼啊!」赵中将发怒了。
「真的是,什麽鬼?」王司月也说了一样的话。
真的,这是什麽鬼?
鬼的发,必然是维持他死前最後一刻的模样,换言之,男鬼在死前已是长发,但是又穿了中尉的军服。
什麽鬼啊!而且还带走尸体。
赵中将说,「或许,真的就有这麽瞎。」
「有多瞎?瞎到什麽程度?」
「被杀了,埋在土里,凶手为他穿上迷彩服,而今,回来寻仇,但是因为太恨,所以也带走尸体,要鞭尸泄恨。」
她不这麽认为,「之前军检署已经调查过了,前两位跳楼的,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就连在军中,他们也互相不认识。所以不太可能是被一群人围殴至死,然後回魂,一个、一个杀死复仇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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